陸謙玉要破解此招,必走極端,靠尋常無劍之道,難能化解,這兩個極端,其一唯有以快打快,只要出手比婦人看,那邊在劍法上壓制了她,讓對方發揮不出來,可陸謙玉再快,只有一招五劍,五劍分攻一合,而對方卻是一招七去,所以,以快制快,肯定不行;
其二便是以慢對快,武學之中,另闢蹊徑天才者,大有人在,江山代有風騷絕代,武林功夫,一招一式,沒有完全的毫無破綻,均是有跡可循,陸謙玉便想到了,那太極之變,獅子搏兔,以靜制動芸芸,對方若是快的難以抵擋,那變反其道而行之,用慢招對付,方是正道,能出奇效,於是他回憶了一邊,挑出二十七招之中的十三招虛招,還有七招,記不清楚了,他暗想,“你的劍快,我的劍慢,只要慢的恰如其分,那便破了你。”
陸謙玉捏著劍訣,舞動孤寒,出手慢如黃牛,劍若清風拂柳一般,做一劍,右一劍,上一劍,下一劍,出劍不攻,只在面前二尺,雖是慢的能急死了急性子人,但防的卻是密不透風。
婦人咦了幾聲,突然站起來,拍手大叫:“好,好啊,你這麼慢,慢的讓人著急,慢的漏洞百出,不必去理會我的劍,我的劍,卻都實實在在的撞在你的長劍之中了,看來你是發現了我這劍法之中的秘密。”
陸謙玉一共用了三招,說道,“我這麼用劍,與你節奏相當,每一劍,都擋住前輩九劍,除非前輩內力深厚,可以震開我手中的孤寒。否則二十七劍之後,我這一劍,便要直取中宮啦。”
婦人見陸謙玉,拔出腰間玉瑩瑩的短劍,踏步此去,正在自己收劍之時,那當真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非中招不可,而用過這二十七之後,婦人身疲力竭,內氣見底,差不多是不勝便死的局面,所以婦人對敵,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使用此招,以免終有一日,遇到一個能人,破了這招,自己死在對方手上。而今日,這神乎其神的絕技,破在了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手中,中宮一劍,的確又要了自己的性命。
婦人長嘆一聲,臉色憂鬱,說道:“你這一招,趁我剛剛收劍,站立不穩之際,我破解不了,便是你贏了。”
陸謙玉搖搖頭,笑道:“非也,我這一劍過去,若是前輩,你使‘板橋’的身法,便可輕鬆躲過,等你使了這招,那我便要雙劍,一上一下包抄與你,你便可以左腳提我右手腕,右腳踢我左手腕,此刻我急於回劍,必定是中門大開,你若這時口含暗器,或是從別處射來暗器,那我必中無疑,這才是真的躲無可躲···”
婦人聽聞過,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再尚未動手之前,便已經能預想敵人的招式,能至十多招以上,然後出手直指對方破綻,連打對方十多個破綻,勝負可想而知。
陸謙玉所說,便於這等料敵在先有異曲同工之妙,正是擠進高手一流的敲門磚。
婦人,習武也有二十多年,在魔炎教派之中,武功造詣,只在邱凌雲與修羅王之下,猶在邱鼎等人之上,處於佼楚之位,頗受尊敬,一柄凝霜劍,曾挑江湖上數十個幫會,可要自詡當世高手,未免牽強附會,名不其實。
“陸公子,今日幸見,讓我大開眼界,十大家族——陸家劍法超絕,早有耳聞,然百聞不如一見,一見不如對戰,陸家無愧天下第一劍的稱號,而你陸公子在劍法上的造詣,將更是超越前輩,真讓人豔羨不已,心生敬佩。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本該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可惜各為其主,三觀不合,事已至此,便不能不拿出真本事,一戰到死了。”婦人確有愛才之心,想把陸謙玉招募到魔炎教派之中,憑他功夫,搏的一個高職,又有何難?魔炎教派以往便用這種辦法,在江湖上招募了不少好手,包括今日在東丘城中的英雄好漢,又有多少已歸入到了魔炎教派的門下,甘願為魔炎教派拋頭顱灑熱血,完成統一中原武林的大抱負?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魔炎教派勢力一天大過一天,對比之下,便是中原武林各門各派一日不如一日,連橫派和會嵇派等等實力與日俱增,看似光鮮亮麗,明眼之人卻看得出,那隻不過是,東牆西補,壓榨了其他門派的結果,時間一久,整個中原武林的實力,勢必分佈不均,形成兩強多弱,隱患頗深。
陸謙玉是十大家族的後裔,婦人倒有些自知之明,不說此事,免得碰了釘子,面子上不好看,所以沒說,讓他加入魔炎教派芸芸之話。
說來奇怪,陸謙玉見到這位姐姐,心裡餘歡喜,竟無仇恨,按理來說,雙方一明一暗,亦正亦邪,勢如水火,見面必定分個你死我活,可他卻只感覺,這位姐姐,不止面容姣好,惹人喜歡,大有親近之意,溫文爾雅的態度,端莊淑閨的氣質,可與想象中的魔炎教派的妖女不同,他曾見過魔教中冥月,那可殘忍的多,四羅剎,羅大保便是死在她的手中,小刀之父,老刀,大船的一眾豪傑,宋白甲,洗漱斃於她手,而這位姐姐,無論怎看,都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是而心念一動,說道:“姐姐武功高強,晚輩不是對手,又何必再比,姐姐速去,晚輩也回去了,只是好心相勸,莫在東丘城中,魔炎教派雖然勢力龐大,可有怎與武林汪洋抗衡,枉顧丟了性命,豈不可惜?”陸謙玉說完,心知此女不會善罷甘休,腳下運氣,小腿彎曲,腳下一蹬,施展了追星趕月的輕功,去的好快,宛如一道驚雷打過,那婦人輕功雖好,與陸謙玉尚有差距,又在思量該如何對付眼前小子,反應慢了一步,陸謙玉卻在十丈開外了,只是陸謙玉這一去,便聽得空氣劃破,嗖嗖嗖幾聲,接著一股股陰風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竟是有人躲在夜色之中,暗箭傷人,陸謙玉不假思索,左手一揮,大袖翻飛,噗噗噗,攔下四發飛鏢,右手搭上孤寒,拔出在面前猛挽劍花,聽得啪啪啪幾聲,將暗器悉數拍落,儘管陸謙玉急中生智,化解危機,想來這些暗器數量不少,若非對方投擲功夫不到家,自己便早已身首異處了,身上七七八八非給訂上幾發不可,陸謙玉摘下衣袖上的一柄飛刀一看,刀身漆黑,乃是塗上了劇毒,心裡又是一緊,發憷餘悸。
婦人見到有人突放暗器,不是大丈夫行徑,卻也不惱,反而大聲笑道:“是哪位朋友,請現身吧?”
這時,陸謙玉右首十丈處閃出一個人影,接著左側再出現一個人,右側走出來兩人,迎面一人有意顯擺輕功,以輕功中較為著名的一招“蜻蜓點水”欺近到身邊。
一時出現了五人,各個武藝了得,陸謙玉覺得伸展輕功之人,腳下甚秒,身形飄逸,於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這人身上,只見他四十多歲,一臉虯髯,身材瘦條,胳膊細如麻桿,臉上不見肌肉,經風一吹,忍不住怕他吹下房去。
婦人哈哈大笑,說道:“我當是誰出手幫忙,原來是黑旗旗主谷憐生,白旗旗主魏斌你們兩個來了。”說著,分向陸謙玉前面左右兩人看了一眼。
其時,站在陸謙玉左邊的那個,便是施展輕功之人,陸謙玉心想:“原來他是白旗旗主,魏斌。”陸謙玉曾聽林杏說起過魔炎教派的情況,知道這五色旗,乃是魔炎教派的主力,其中黑白兩旗主外,教眾最多,盡是精銳,黃綠兩旗主情報與後勤,至於紅旗,則只受到教主邱凌雲的調遣,參與暗殺等時,萊州萬家覆滅,便是出自紅旗之手,另外,紅旗還肩負拱衛小仙登峰之責。五旗下攜堂口,香口等等,掌旗之人,各個實力了得,不輸於魔教四月,紅、子、霜、明,四月,他隨即想到了宋白甲之死,他叛亂魔炎教派,被邱鼎抓住之後所殺,便是這魏斌現在掌管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