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蠶絲,便是林杏連結飛刀的細線,這個東西,鳳毛麟角,不可多得,乃江湖上的稀罕之物,林杏當年在石頭城失去了金蠶絲,以他的本事,人脈,經驗,閱歷,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了一根合適的,然而,對方卻用這個東西,打造漁網,手筆之大,令人汗顏。
陸謙玉一看自己的雙手,在拉扯漁網的時候,還沒注意,這會兒,果然是鮮血淋漓了,手指被漁網割破了,幾乎沒有完好的,谷憐生與溫倒是的手,具是如此,這邊,眾人還在忙活著對付金蠶絲的漁網,那邊,鐵金順,上官清雋,雉月,許雲,許來風等人,護著幾個困住的人,接住天上落下的箭雨,他們的本事都不錯,亂打一陣,箭矢並未射傷任何一個人,比及,四處高牆之上,飛上幾十個黑衣人,面孔裹在面紗之中,均是魔炎教派的好手。
谷憐生見狀,提示道:“各位,這些都是曾經邱凌雲君主跟前的精銳死士,個個身手不凡,擱在江湖上,都是各大門派上乘弟子的實力,千萬不可小覷了。”說著,他剛從漁網陣裡鑽出來,向東邊的高牆殺去。
陸謙玉還有要事,挽救書劍山莊危機,迫在眉睫,哪能在這跟魔炎教派的嘍囉血拼,而這次郭孫雄動作不小,可見有前提準備,要將眾人困在這裡,甚至是格殺在此,眾人誰不明白,這是郭孫雄的計謀,便一起行動,各守一方,伺機突圍,絕不與這些殺手糾纏,陸謙玉提示大家,聚在一起,敵人太多,不可分散,以免被各個擊破,眾人聞訊,一邊交戰,一邊聚集,選個地點,敵人最少的東牆,一起突圍。
魔炎教派的死士落到地上,與人交手,谷憐生所言很對,這些人,各有所長,個有本事,陸謙玉曾經是十三個死士交過手,那些是所有死士裡最為厲害的,這些人的實力,僅次於他們,能耐不錯,有幾把刷子,三個人,圍住了陸謙玉,一頓亂砍,陸謙玉左右突防,趁機斬殺,劍氣所到,拿下一人,原因是這人沒見過陸謙玉的劍氣,一時想象不到,這才中招了,其他兩人,經驗很老,一看陸謙玉打出的劍氣厲害,便不給陸謙玉第二次釋放的機會,貼近而上,兩人均用的是刀,刀法各有千秋,一人用上手刀,刀法枯死,少林寺的千手刀法,專攻上路,砍陸謙玉的腦袋,一刀比一刀快,一刀緊似一刀,刀刀狠辣,另外一個人,用得到刀法, 無疑就是八卦刀法了腳下走的是八卦的路子,刀法也很緊急,但是他們在一番攻勢之下,立即轉為了下風,並且被陸謙玉很快壓制,陸謙玉的無劍之道,幾乎是一切招式刀法的剋星,陸謙玉的劍,無所不在,隨叫隨到,隨時都落在對方進攻的路徑上,並作出對應的反擊,他們能擋住陸謙玉三劍,靠的絕不是個人的本事,而是配合密切,陸謙玉不得不防守,到了第四個回合,陸謙玉的劍,落地飄忽,直上直下,連刺連突,絕不是他們見過的劍法,這倆人並不畏死,可惜,實力有限,陸謙玉長劍一點,打在左邊這人刀柄上,刀一脫手,陸謙玉立即跟上,一劍穿喉,右邊那人,稍一慌忙,本該有逃走的機會,只需往陸謙玉的腰間揮砍一刀,往後急退,便能保住性命,可他看陸謙玉的劍法,鬼魅無措,自己慌了,刀法一慢,陸謙玉抓住機會,洛英彈出,穿肚入腹,兩人登時了賬,陸謙玉一看局面,谷憐生,魏斌兩人,正在苦戰,而且身上都已受傷了,谷憐生畢竟只有一隻手,刀法沉穩,圍住他的有四個人,比陸謙玉還要多,谷憐生的刀法,給兩個人纏住,另外兩個人,便找準了機會,施展偷襲,谷憐生背後中了兩刀,傷勢不小。
魏斌對抗三人,刀法頗為有些凌亂,而且便打邊往谷憐生這邊支援,一不留神,做腿上給人砍了一刀,魏斌經受不住,邁不開步子,敵人趁機,長槍掃地,專打魏斌的窘境之處,魏斌揮動短刀,夠不到對方,很是無力,只得連連後退,這一退,只看前面人,沒有看後面人,一個敵人看準了機會,射出飛刀,魏斌聽到後面有風聲,想要轉身,依然不及,只得往左突破,腿腳偏又受傷不靈,只多開了一把飛刀,另外一把,插在了他的右肩上,這一下,谷憐生揮刀的手也不靈活了,配合嚴密的幾個敵人,一起往他的中路突破,魏斌怒吼一聲,強忍著疼痛,揮刀斜砍,將空中一人,當即斬殺,忽然,左肋一疼,一把飛刀又射中了、。
谷憐生看好兄弟行情危險,猛砍三刀,逼退了敵人,搶過來搭救,忽然被人攔住了去路,那人不要命一樣,竟然用身體來擋住谷憐生,谷憐生暴怒,三刀砍死這個人,一看魏斌,肩頭有中一槍,他左手抓住槍頭,右手出刀,砍下這人的腦袋,整個人也似狂風之中的樹葉,搖搖欲墜,這一切也在陸謙玉的眼中,可他進不得前,因為他的眼中,出現了三把劍,和一把判官筆,敵人攻得很急,陸謙玉心裡更急,他怕魏斌有性命之憂,不想與這些人糾纏,於是展開輕功,從這四個人頭上飛過,便在這時,魏斌後心,又遭兩把飛刀,吐出一口鮮血,發出一聲動物一樣的咆哮,回頭扔出短刀,將那個一直偷襲他的人殺死,身後出現了空缺,陸謙玉眼睜睜看著一把刀插入魏斌的後背,從前面穿出來,陸謙玉只有怒吼,來到魏斌之後,孤寒一揮,將此人,斜劈兩半,兩個敵人,圍上陸謙玉,被他一瞪,紛紛後退一步,陸謙玉伸手搭住魏斌的肩頭,魏斌這才沒有倒下,身子晃了晃,回頭一看,笑道:“陸兄,我怕是···”話未說完,身子往前傾,陸謙玉拖住他,一看他的模樣,很是焦急,呼喚林杏過來,林杏也不好過,自身給五個人圍住,空中的飛刀,早給人斬斷了金蠶絲,只用匕首禦敵,勉強自保罷了。
陸謙玉喝退的兩個人,掉頭去攻擊鐵金順和雉月夫婦去了,而溫倒是,許來風,上官清雋三個人,在一塊,實力大增,彼此配合,是最為輕鬆的,三人周圍,倒下去了七八個死士,三人也往鐵金順,雉月夫婦的身邊去。
陸謙玉見魏斌不妙了,把他放在地上,探探他的脈搏,很是微弱,宛如遊絲,知道他活不成,一想起,兩人結實這麼長時間,從敵人,轉換為朋友,魏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豪放正直之人,對邱凌雲極其忠心,對朋友仗義熱情,雖然曾經是敵人,陸謙玉還是很喜歡他的,看他將死,心裡難免哀傷,陸謙玉說道:“魏斌兄弟,你先休息,待我斬下這些小人的腦袋,給你報仇。”
魏斌則緊緊的握著陸謙玉的手,說道:“陸公子,我···我是···不成了,大概這裡就是我的終點,我心裡很是敬佩你,天資聰慧,一身好武藝,俠肝義膽,身邊這麼多支援你的朋友,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我不能親手殺了郭孫雄給君主報仇了,陸公子,你是唯一可以阻止郭孫雄的人了,請你···,請你···一定要···殺了···殺了郭孫雄,君主報仇。”魏斌把‘報仇’兩個字,咬的擲地有聲,陸謙玉聽後,更加傷心。
“魏斌兄弟,你我走到了這裡,多麼不容易,咱們之前是敵人,現在是朋友,我才看清了你的為人,正是個好漢子,朋友我還沒有與你做夠呢,你怎麼能去了,相信我,林杏定能治好了你,你別放棄,不要睡去,睜開眼睛,清醒一點···,清醒···”陸謙玉看著魏斌說,然而魏斌的雙眼,還是慢慢的閉合了,林杏這時,才看見情況,拼命突圍出來,恰在這裡,敵人不知是不是感覺自己亂了,損失太大,忽然撤退,從哪裡來,會到的那裡去,鐵金順夫婦,追殺了幾個人,沒有過牆,眾人往魏斌這邊過來。
林杏翻看魏斌的眼皮,摸了摸魏斌的脈搏,聽了聽魏斌的胸口,搖著頭說道:“不必用藥了,魏斌兄弟已經去了,只是去的時候,很是痛苦罷了。”
魏斌身上,可見的致命傷,就有兩處,一個在後心的飛刀上,一個在後背的刀傷上,其餘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十餘道,血流了一地,而且,飛刀上還有劇毒,魏斌不是死於中毒,便是死於兩處致命傷。
人群中最傷心的,就要數谷憐生了,他跟魏斌,一起在邱凌雲跟前效力,往日關係密切,經常一起喝酒,吃茶,當年,宋白甲是白旗的旗主,魏斌只是四個副旗主之一,那時候,谷憐生就跟魏斌走得很近,倆人一起執行過不少任務,後來,宋白甲利用職位之便,盜走了炎煌令碎片,引發江湖一場動盪,不久之後,被邱鼎所殺,魏斌順利上位,成為了白旗的旗主,谷憐生比魏斌自己還要高興,在小仙登峰上,白旗和黑旗的關係最好,這一點誰不知道,面前昔日兄弟的死,谷憐生,老淚縱橫,默不作聲,跪在魏斌的腦袋後面,詳細的打量,陸謙玉勸他不要傷心,谷憐生搖著頭說道:“陸公子,你不明白的,就好比,你與許公子,你與萬公子,你與許公子是一樣的,我和魏斌的關係,甚至還要比們親密,我們是你們中原武林中人口中的魔教,一直都是很孤獨的,魏斌與我可算是朋友,現在他先走一步了,大概是邱凌雲君主九泉之下,太想念他了,先讓他過去,我看,我也快了,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太無聊了,也太孤獨了,沒有朋友,還有什麼意義呢,陸公子,你可以理解我的感受吧。”
陸謙玉沉思了一會兒,他想。有朝一日,若是浪流,許來風,林杏三個人裡面,誰犧牲了,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大概,此刻,谷憐生的傷心就是這般,是想象出來的,幾十倍,幾百倍。
許來風握著自己的拳頭,說道:“柴封那個狗賊,設下了天羅地網,將魏斌殺了,無異於在我的心口上砍了一刀,他在何處,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林杏向高牆看了一眼,側耳傾聽一會兒,說道:“敵人沒有走呢,大概是在重新整頓,那些死士的本是不錯,剛才一戰,我便看出來了,這些人裡面有許多高手,但是也有很多普通人,剛才我們殺得,多半是他們的高手,無疑,他們就是郭孫雄這次下山帶來的精銳了,他把精銳留在這裡,對付咱們,看來還是很怕咱們去增援書劍山莊的,謙玉,我看,咱們不能在這裡與他們消耗,魏斌死了,剩下的人,不能再出現意外,大家要抱成一團,突圍出去。”
陸謙玉看著前面的大門,說道:“敵人還會再來,各位,不要傷心,現在還不是時候。”
浪流哼了一聲,這時的他,又開始喝酒了,說道:“就憑他們還想攔住咱們,痴人說夢去吧,許兄,林杏,咱們一道,衝殺過去,不等他們來,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看這些死士,未必不惜命。”
浪流和性格和許來風有些相似之處,兩人一樣,不敢天高地厚,對視一眼後,找到了某種共同點,惺惺相惜,便展開飛步,往門口衝去。
林杏叫了他們一聲,他們不聽,來到門口,則聽一人大笑,說道:“你們今日,一個都走不掉,許雲在哪,你的老朋友來了。”轉眼,浪流和許來風在門口和人交上手了,而且兩個人都被打回來了,敵人捲土重來,而且這一波,上來的高手更多,陸謙玉叫兩個人退回來, 許雲上前,說道:“柴封,你這狗奴才,竟然跟了郭孫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