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麗看到木子冰冷的眼眸後,激靈靈打個冷顫,不由自主得後退,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兒裡了,看著眼前的少年,像是面對深山的野獸一般讓人不寒而慄。特別是那雙冰冷中帶著堅毅的眼睛,像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戰士,無情又無畏。
奇怪的是少年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轉身離開,想象中的前衝揮拳等一系列動作並沒有出現。看不到那雙冰冷的眼眸後,御麗因緊張過度後的放鬆,身體瞬間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被黑白無常勾起魂魄後發現不對,又給生生按回去一樣,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稍微平穩一下,發現死囚們又在度盯上自己,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眸中跳動和慾望的火苗。一號廠房死囚的存活數量最大。這群常年見不到葷腥的囚徒,看到這樣波濤洶湧的風景,怎能不蠢蠢欲動。
此時一百五六十雙冒著綠光跳動著*的眼眸齊刷刷看來。一向遊走於達官貴人之間,見慣男女之間*交易的御姐。此時的心情,比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還要糟糕。情不自禁夾緊雙腿。
看著漸漸接近的一百多號死囚,貌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啊的一聲高分貝尖叫,爬起來就往出口方向跑。跑動的時候身前的一對圓球呼之欲出。自己確無暇照顧。憋一口氣能跑出三十多步,這個數值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極盡肺活量。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放到世界百米田徑賽上也有得一拼。聽著身後的呼喊聲,不知不覺又快上了三分。
負荷過重心臟碰碰直跳,隔著衣服都能聽到咚咚聲響。終是在不計後果的拼命奔跑中,看到了前方的出口。跟野狗見到骨頭一般,飛撲而上推開鐵門縱身而出。動作連貫迅捷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剛剛推門而出身形戛然而止。眼前十幾個漆黑的槍口對著自己腦袋,在這個城市風光一時的御姐,知道自己完了。
超負荷奔跑後突然停止,加之心情的打擊,身子再次一軟頹然癱倒在地上。警察和武警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跟抓小雞仔一樣,拎起來就給扔警車上。
木子沒有擊殺御麗,是因為擔心方清寒的安慰,這樣的任務對一個學生來說,太過艱鉅。眼看著就要接近鏡子一般的鐵塊,不知為何心生莫名的悸動。
正在此時看到方清寒艱難的探出腦袋,動作的緩慢以及滿臉的血漬,都不難看出此時貧苦少年受傷之重,承受的痛苦之深。只不過血漬下面的面龐,帶著堅毅咬緊牙根沒有叫喊出聲。
突然之間方清寒瞪大雙眼,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災難。行動都困難的身體,突然之間不知從何處爆發出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躍起撲向木子的一側。
平靜的面色中帶著解脫,在沉默中爆發。飛撲而出的身體,沒有攻擊的跡象,只是簡簡單單的躍起撲出。
木子驚訝的瞬間,立時想到種種可怕的後果,衝忙大喊道:“不。”
嘭的一聲,槍響聲和木子的大叫聲混雜在一起。飛撲在半空的貧苦少年悶哼一聲,身體突然改變了行動軌跡,朝著木子這邊砸過來。
木子一手接住貧苦少年,一手擲出石子。應著轟鳴聲牆壁被砸碎一片,危險也在轟鳴中解除。木子雙手抱著貧苦少年。
一隻手搭在背上,一隻手搭在雙腿上,正好將貧苦少年平穩抱起,面朝自己。搭在後背的手掌,感受到了滔滔的血流和滾燙的溫熱。以及堅硬的骨茬兒。
木子滿面猙獰,近乎咆哮一般的嘶吼:“為什麼,為什麼?。”
貧苦少年努力抬了抬頭,張張嘴巴吐出兩口濁血。氣息微弱以幾不可聞的聲音斷斷續續道:“謝謝對我這一年來的照顧,有此兄弟,此生足矣!“僅此一句話耗盡了所有力氣,腦袋輕輕一沉微閉著雙眼,徒留若有若無的呼吸。
“有此兄弟此生足矣“簡簡單單的八個字,確道道盡了貧苦少年一生的期許。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飽嘗了世間的人情冷漠和尖酸刻薄,自打上學起就不被同齡人接受。一直都是班級裡面受人*的膽小鬼。
看著別人家的孩子有父母接送,手裡拿著金黃色冒著熱氣的漢堡。孤苦伶仃的孩童對未知的美食有些許期待,對溫馨的畫面充滿嚮往,一時間眼神火熱直勾勾盯著一家三口。
在三口之家眼中,體會不到孩童對溫馨的渴望,只是誤認為對漢堡的垂涎,母親護著自己的孩子大聲呵斥:“要吃回家找自己父母買去。”
母親的所作所為天經地義無可厚非,出於對自己孩子的保護沒什麼錯。孤兒院中長大的孩童懂事很早,可以理解他們的行為,咧嘴一笑默然轉身離開。
孩童從小要強懂事。別家同齡的娃娃,穿著旱冰鞋玩著手機,每天嫌棄肉太肥,挑剔魚刺太多,埋怨青菜沒滋味的時候。孤苦伶仃的小孩兒獨自行走在各個垃圾堆裡面,跟隨在喝飲料人的後面,撿些瓶瓶罐罐廢舊紙箱等拿去換錢。在孤苦小孩眼中這是收穫,在同齡孩子眼中這是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