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予我節杖、車輛、錢帛,賜我欽差之名,方便招安。”
“不要糧草兵甲嗎?”梁憑之嘲諷道,寧抱關眼裡只有這些東西。
“無需,但要三十枚空白之印,隨我使用。”
“嘿,節杖、空印、欽差,有這些東西,派誰去都能招安叛軍。”梁憑之不等曹神洗開口,就表示反對。
徐礎向兩人拱手,“朝廷自行派出的使節,事後可反悔嗎?”
曹、梁兩人微微一怔,徐礎繼續道:“我有刺駕之罪,又是吳越王軍師,無論招安成功與否,朝廷皆可反覆之。”
梁憑之困惑地問:“這麼說來,好事都歸朝廷,你什麼都沒得到,可算是大大的忠臣。”
徐礎笑道:“不敢當。我的好處是隨吳越王前往江東,在那裡觀天下之勢,今後再見,我不是兩國之使,就是階下之囚。”
梁憑之覺得此人太狂,正要再做嘲笑,曹神洗道:“明白了,你想回江東紮根,重建吳國。”
“是否叫吳國還待商榷,但吳越王與我全都志在江東。”
“寧抱關是秦州降世軍出身,為何對江東那麼感興趣?”梁憑之問。
“吳越王祖籍江東,滅國時隨家遷至秦州,‘吳越王’之號,便是思戀故土之意。”
梁憑之沒再問下去,目光轉向曹神洗,等統帥定奪。
曹神洗沉吟片刻,“說來說去,你是讓朝廷讓出江東,換取南路叛軍暫時接受招安,對吧?”
“讓與不讓,江東皆非朝廷所有,更非朝廷所急。”
“江南另外幾州呢?”曹神洗問。
“吳越王立足江東、朝廷平定北亂,皆需些時日,到時候或為友鄰,或為敵國,事難預料,在下不敢妄言。”
曹神洗扭頭向梁憑之笑道:“後生可畏,大將軍放棄這個兒子,殊為失策。”
曹神洗看樣子要被徐礎說服,梁憑之躬身道:“節杖、官印皆是朝廷之物,欽差更是朝廷之官,非軍中可授予……”
“那就麻煩梁長史儘管派人去東都索要吧,越快越好。”
“是。”梁憑之拱手告辭。
徐礎也起身告辭,曹神洗親自送到門口,“賢侄好好休息,或許,只是或許,你還有父子重逢的時候,咱們也能同殿稱臣。”
“託曹將軍吉言。”
曹神洗看著徐礎離去,回到中軍帳裡,坐等天亮。
梁憑之帶來奏章,需要曹神洗加蓋將印之後,才能送往東都。
“朝廷……會同意吧?”梁憑之有點忐忑,朝中形勢複雜,即便是在外掌兵的統帥,也不能事事得到贊同。
“不同意的話,就將軍中現成的東西給他,至於欽差,你寫一份任命書。”
“這……這不可以吧。”
“兵不厭詐,梁長史,兵不厭詐,欲挫北方叛軍,必然先除南路群醜,無論他們是否接受招安,咱們的打法都不會變,既免後顧之憂,又漲我軍士氣。去吧,出事了我負責。”
“將軍妙計。”梁長史匆匆告退,一邊派人去東都,一邊準備節杖等物,做兩手準備。
徐礎在帳中入睡,在夢中還想著自己的另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