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跟陸暻年在一起,如果說不是陸暻年非法限制人身自由,那麼要怎麼解釋呢?唯一的說法就是我自願的,可是誰會自願被一個男人禁錮呢?我跟陸暻年的關係,要是不公開,這其中的理由根本就是解釋不通的。
但是要公開?
就憑陸暻年現在已婚的身份,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到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在夏亦寒面前鬧了個大笑話,我一直想著不能讓夏亦寒受傷害,想著他要是起訴陸暻年,鐵定是勝訴不了的。
但是我卻從來沒想過這其中的細節。
更甚至,夏亦寒下一句話就說:“而且,顧夏,你會站在法庭上反駁我說的話?會陷我於誣告的位置嗎?”
我看著夏亦寒。
有些陌生。
他的顧慮都對,我不可能公開自己跟陸暻年的關係,也更加做不到站在法庭上指控夏亦寒是誣告。
這其中所有的一切,夏亦寒都算到了。
我的心情,我對他的感激,他都算到了。
但是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呢?
我艱難的跟夏亦寒說:“你就是打定主意要逼我對不對?”
我若是不能與夏亦寒對立,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亦寒打敗陸暻年,這兩個男人的對決,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他們在我心裡的對戰。
最後的結果,不過就是看我會站在誰的一邊。
撕裂的那個人,是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明知道我根本無從選擇。”
我該怎麼選呢?
指控夏亦寒我做不到,但是要是夏亦寒勝訴,陸暻年那邊雖然不會受到什麼物質上的損失,但是無疑這就要陸暻年正式的面對,我寧可選擇夏亦寒,也不選擇他的事實。
陸暻年曾經為了別人莫須有的一句話,就能發瘋。
現在要讓他面對真實的,我的抉擇,我實在無法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可真令人恐懼。
放在我面前的無疑是一道生死題。
無論我選擇哪一方,就意味著我要失去另一方。
到了這樣的時刻,我多少還是抱有一點點幻想的,我對夏亦寒說:“別這樣行嗎?你明知道,你這麼做最為難的人是我。”
夏亦寒垂下眼睛,用一種極其漠然的聲音,“顧夏,別把我想成那麼良善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想笑了。
是啊,誰真的是良善的人呢。
陸暻年不是,夏亦寒更不是。
他們都是這樣機關算盡的人,沒有什麼是他們不能利用的。這其中自然也有我的感情,我的心軟,我的不捨。
我低頭,一隻手磋磨著另一隻手的手腕說,“行吧,那我不勸你,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哦,按照規定,你這樣無故曠工,又突然辭職的員工,是要扣除兩個月工資的。你去財務那裡辦手續就可以了。”
他說的公事公辦,我默默的點點頭。
然後轉身往外走,怎麼說呢,到了今天,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我原本那些想要夏亦寒跟陸暻年和平相處的想法,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我總想要求一個圓滿。
卻忘了,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