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綰從慧妃的眼線那兒得知,東宮這幾日異常平靜,蘇勝雪和覃赫閉門不出,對被禁足在靜思宮的淑貴人不管不顧,。
蕭君綰知曉這多半是受了蘇相的提點,知道現在去求泰宏帝只會雪上加霜。
淑貴妃成了淑貴人,東宮勢力自顧不暇,覃佑封王一事暫無絆腳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蕭君綰讓紅菱帶著覃佑去泰宏帝常去的地方,如今沉浸在悲痛與失望中的泰宏帝,必定需要骨肉親情的寬慰,想必泰宏帝自己也明白,他的幾個兒子中只有覃佑心裡最乾淨,沒被權勢之爭所侵染。
覃佑每次見了泰宏帝回來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唯獨今日垂頭喪氣。
“發生了何事?”蕭君綰惑然問道。
紅菱說道:“殿下聽說馮學士病了,擔心呢。”
“父皇讓我去看看外祖父。”
“陛下同意殿下出宮?”
“陛下今日誇殿下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呢,於是讓殿下出宮去探望馮學士。”
蕭君綰看著覃佑微微一笑:“殿下別擔心了,我陪殿下一同去馮府可好?”
“真的嗎?”
蕭君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她將一顆心全放在了對付淑貴妃上,無暇顧及覃佑,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到了出宮的日子,一上馬車,覃佑似格外興奮。
上次東巡是覃佑第一次離宮,那時一路走過看過的風景,讓他難忘,宮牆外的一切在他眼裡都那麼新鮮,還像個小孩兒的他,有時看著宮牆的目光實在讓人喟嘆。
行至熱鬧處,蕭君綰看了看窗外,隋安也不乏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他們與覃佑有著天壤之別,他們羨慕大富大貴的人家,可就算是皇子又如何,困身於宮城中,毫無自由可言。
“綰綰。”覃佑望著蕭君綰,輕聲喊道。
蕭君綰看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蕭君綰皺了皺眉,道:“殿下,陛下只准許殿下前往馮府探望馮大人。”
“可是好不容易出來,我想下去玩兒。”
“殿下之前不是還在擔心外祖父嗎,怎麼現在只惦記著玩兒了?”
“那……那我們看過外祖父再出去玩好不好。”
紅菱拉了拉蕭君綰的衣袖:“小姐,殿下想出來好久了,這樣的機會多難得啊。”
今日沒帶紫英來,紅菱便也無所顧忌。兩個人在這兒苦苦哀求,蕭君綰並非拗不過,而是不忍心。
紅菱是她帶入宮中的,說到底是她讓紅菱和紫英跟著她一起失去了自由,而覃佑,上天已經待他不公,她又怎能再毀了他的期盼。
蕭君綰最終還是心軟答應了。
到馮府外,蕭君綰隨覃佑下了馬車,從前她隨母親來給馮夫人祝過壽,這裡出過一位皇后,當年的馮府何等繁榮,而如今瞧著這府邸的光華褪了不少,外面的枯枝落葉,倍添涼意。
馮府夫人出門相迎。
滿頭華髮的馮夫人一見覃佑就吩咐丫鬟扶她過來,笑喊道:“四殿下。”拉著覃佑仔細看了又看。
馮皇后去世已經十多年了,這十多年裡馮夫人沒見過這個深宮裡的外孫,見到覃佑又不免回想起從前的馮皇后,陷入悲傷,眼裡淚水打轉。
“綰綰。”覃佑回頭看了看蕭君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