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絃歌懶洋洋地趴在收銀臺後, 今天外面看起來天氣很好——冬天的天氣大多都是這樣的, 看著陽光普照, 但實際上溫度很低。
因為今天上午也沒什麼客人來,生意慘淡的厲害, 聞絃歌幹脆連一樓的窗遮都沒拉, 整個一樓大廳裡亮堂堂的, 看著都不像一個網咖。
壓了壓有些抽疼的胃,聞絃歌把腰伏的更低,上半身幾乎都貼在櫃臺上。他這幾天胃一直不太舒服, 都是因為那晚喝了太多酒的原因, 而且因為情緒太低落, 也沒有好好吃飯照顧自己, 所以胃一直在跟他抗議呢。
身體難受, 使得聞絃歌情緒更低落。
看了一眼外面,聞絃歌有點撐不住了, 幹脆準備今天歇業算了。
他起身, 準備去門口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出去。一出門, 就被冷空氣凍得一哆嗦——好冷好冷,這種天氣, 大家應該都待在家裡不回出門吧。溜了溜了,回樓上睡覺去了。
剛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 轉身要進去的時候, 他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外套的人, 向他跑過來。
起先聞絃歌還沒在意, 也沒仔細看,直到對方越來越近,和他只有十幾步遠的時候,看清了對方的臉,聞絃歌猛地睜起了眼睛,像是警覺起來的小動物。
學姐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啊。”聞絃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又閉上了嘴巴。
施雅意一邊氣喘,一邊向他走過來。這麼冷的天,她連圍巾都沒圍一條,直接露在冷空氣裡的白淨面板,都凍得發紅。
施雅意的臉頰和鼻子尖兒都是紅彤彤的,口中不停地哈出白氣來。換了幾口氣,她看著網咖門口,默默望著她的聞絃歌,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了。”
聞絃歌愣了愣,還沒太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地問:“什麼?”
“關於我能不能喜歡你的答案,我想,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了。”
聞絃歌的小臉好像一下就被凍得青白,他緊了緊手,垂下眼,默默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不需要說了啊學姐,我早就知道答案了——能不能給彼此留最後一點體面,不要說破?因為說破之後,聞絃歌怕自己,真的小心眼地再也不能假裝只是普通朋友,和學姐待在一起了。
“什麼呀?”聞絃歌白著臉,擠出一個很假很尷尬的笑,“什麼能不能喜歡我呀?學姐你在說什麼?還是我之前喝醉酒的時候是不是說什麼奇怪的話,讓學姐誤會了?那些都是醉話啦,不用當真的”聞絃歌覺得自己變成了以前很鄙視的那種人——明知道感情沒有希望了,還想著和對方做朋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當初他還嘲諷小甜豆,說自己絕對不會分手了還能做朋友,一定能要把對方的聯系方式都刪幹淨,再也不吃回頭草。
可是他和學姐的情況,還是跟分手了不一樣的吧?他們都沒有開始過呢!
聞絃歌又忍不住給自己找藉口。
他迴避的態度那麼明顯,施雅意看著他又像鴕鳥一樣,想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眉梢微動。
“所以你還是記得,你喝醉了的時候,說過什麼的吧?”施雅意直接揪住了鴕鳥的脖子,把他的腦袋不客氣地從沙子裡拉出來。
聞絃歌:“......”他好想把自己的嘴縫上,怎麼就老記不住“言多必失”這句話呢?而且還是在邏輯能力這麼強的學姐面前撒謊,這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
“我我不記得了欸”說完這一句,聞絃歌就死死閉上了嘴巴,準備再不要說話了。
“是嗎?”施雅意看他這樣,倒是能體會到他現在不好意思的心情。如果在這之前,那她絕對是點到為止,不再逼問他,提那一晚的事了。但是今天麼,她剛解開心結,心態也更豁達成熟,所以並不準備和聞絃歌繼續玩“你猜我猜你愛不愛我”這種糾結的遊戲。
看得出來,聞絃歌還在掙紮痛苦著。
“那晚你抓著我的手摸你的胸,還說你的胸很大,問我可不可以喜歡你。不記得了嗎?”施雅意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地說著這麼糟糕的話題。
聞絃歌:“!!!”別說了!我不是!我沒有!
“真的不記得了嗎?”施雅意看聞絃歌一臉震驚失語的表情,繼續“好心”提醒他,誓要讓他完全想起那一晚他幹過多丟臉的事,“那我給你演示一遍那晚的事,幫你回憶一下?樓上你的衣帽間,那個大歐派還在衣櫃最底層放著的吧?”
“好了好了好了!我我我想起來了!學姐不要再說了!”聞絃歌再不敢嘴硬,終於繳械投降。承認之後,他躲閃著施雅意的目光,更不敢看她了。
見他這樣,施雅意抿著唇彎起唇角。
“今天,我的舍友撿回一隻小公貓,很可愛討人喜歡。”
“??”心裡忐忑的聞絃歌,就聽到施雅意突然說起一件好像八竿子打不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