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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生死契

“什麼感覺?”溫月容的聲音清冷,傳了溫文殊耳中,瞬間涼了心。

“嗯?”見他不回答,溫月容發出一聲鼻音,帶著不耐煩。

溫文殊費力的將眼皮抬起,假裝輕鬆的道:“還好。”

溫月容懷疑的看向溫文殊,那雙眼,像是能看進他的心裡,溫文殊心虛的垂下了眸子。

溫月容沒在看他,又在肋骨下按了按,溫文殊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溫月容又一連換了好幾個地方按壓,按著按著,倒按出些門道來了。

有癌組織的胃部按壓起來會相對較硬,內部存在腫塊,而按壓腹部便沒有這種感覺。

溫月容回憶起方下午向宓銀枝請教的按壓診斷療法,暗歎果然是實扌喿起來比較實在,聽她說的虛無縹緲的,他自己這扌喿作便能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溫文殊哪能知道,溫月容這是拿他當人模了,完全沒有顧忌到他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在他的按壓下是怎樣的痛並快樂著。

溫月容想明白了這按壓的精妙之處,便直接起身下榻,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飄然離去,留下某人在榻上默默望著房梁思緒萬千,最後腦子不堪重負,終是暈了過去。

重華是在月上樹梢的時候來的,此事乾坤宮的燭火息了大半,朦朦朧朧中倒能看出榻上鼓起的小包。

守夜的太監見了重華,吧嗒一聲跪地上了,正待行禮的時候重華揮手製止了。

月色下,重華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帷帳前,透過重重帷帳,靜靜的注視著榻上的某人。

眼神有時空洞,不知透過那人看向看何處。

在重華的心裡,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整天張牙舞爪的想要打他板子,應該是神神叨叨的暗地裡策劃者奪權,應該是在他面前裝傻充楞的。

不管怎樣,都是鮮活的,而不是像現在以這樣,躺在床上,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重華此生最後悔的事兒大概就是那晚的衝動吧!

或許是月色太美,或許是美酒醉人,又或許是某人太過氣人。

他發誓,他真的是被氣著了才會做出那事。

他像往常一樣,本來只想去乾坤殿小坐片刻,卻沒想到撞見的溫文殊沐浴更衣。

他沒有想到這是溫文殊設的計,他暫且把它叫做美人計吧!美人有毒,當萬分小心才是。可是那夜的他真的被月色醉了,又被那驚鴻一瞥的美,色迷了眼,心下便放鬆了不少。

溫文殊給他斟了杯酒,用的是鴛鴦壺,下毒必備的那種。給他放出了毒酒,又給自己放出了清酒。

溫文殊佯裝得很好,就像平時那樣,乖巧但冷漠。他沒有絲毫遲疑的飲下了那杯酒,因為他從不曾想過溫文殊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置他於死地。溫文殊平時的作勁兒,他只把他當小打小鬧,從來不曾放心上。

溫文殊眼睜睜的看著他飲下那杯酒,然後淡定的告訴他,那酒被他下了斷腸散。

那是神農都逃不過的天下至毒,斷腸草。

神農死前,忍著絞痛將它記下:斷腸穿心,蝕骨之痛。

他那時大概就是那樣的感覺吧,或許更嚴重,因為他不但感到了蝕骨之痛,更覺得心被挖出來一塊塊撕碎。

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他做出的付出到底知值不值早已無從計量,他那時只是昏了頭,忍著蝕骨之痛,將全身血脈封住,紅著眼將溫文殊推,倒……

重華有些頹廢的側坐在溫文殊身邊,細細的臨摹著那過分蒼白的臉,一鼻一眼都不曾放過。

突然,溫文殊睜開了眼,涼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重華渾身一震,顫抖著收回了手。

溫文殊詭異的扯開了嘴角,輕笑了起來,那嘶啞的聲音讓他的心一點點的沉入了谷底。

“朕、死、也、不、會、放、過、你!”溫文殊咬牙切齒,像是耗盡了全身了力氣來說這句話。

重華倦怠的面容漸漸沉了下來,良久才無所謂的笑道:“本王等著。”

在溫文殊面前,他重來不用自稱,除這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