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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導

勸導

花紜一聽,心說李璞那副傻樣子,恐怕這輩子都不能親政,還想用這來挑撥離間,真當自己是耳根子軟得像棉花?

她冷聲道:“皇帝若能親政,哀家自然會讓權。可如今陛下還小,首輔就說這種話,怕不是想挑撥哀家與皇帝的關系?”

花從文說:“可你是花家的女兒,他怎麼會替別人做嫁衣?一個太後而已,想換便換。等哪天你沒了價值,你看沈鶴亭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畢恭畢敬?”

“我聽不明白,”花紜蹙眉望著他,“沒有你,兵變那日龍虎營怎麼會全軍覆沒?”

因為坤寧兵變,鄞都城內並無傷亡。

龍虎營主力一直按兵不動。景熙帝在宮中聽見的、讓他心潮澎湃的廝殺聲,不過是攻進皇宮的禁軍斬殺侍衛的聲音。

所謂兵變,不過是一場演給景熙的戲罷了。花從文耍他,沈鶴亭耍他,龍虎營也耍他。

龍虎營收到皇命而不顧,必然有人在背後指使——絕對不可能是沈鶴亭那個太監。

所以沈鶴亭並非兵變的主謀,花從文才是幕後黑手。

只有花從文、除了皇帝之外唯一能調動四大家勢力的花首輔,才值得龍虎營言聽計從。

“我明白了。”花紜恍然大悟,眼眸失望地垂下,只覺得心寒。

花家要立十二皇子為新皇、花貴妃做執政太後,而沈鶴亭立她花紜為太後,就是為了救她的命才與花從文撕破臉。

而現在,將她逼上絕路的人還要挑撥她與沈鶴亭之間的關系。

花紜沒有立刻駁斥花從文,低著頭裝出一副她聽勸的模樣。

“沈鶴亭此人,極其自私、奸詐、毫無底線。娘娘就沒想過,他是怎麼扶先帝上位的?”

花紜一愣。

她確實對三年前的奪嫡之爭一無所知。

“裕德先太子自盡之後,沈鶴亭就告發四皇子崇王在府中為其做法超度,錦衣衛隨即搜出法器,弘治爺便將其禁足府中,半月後崇王遇刺、被人砸爛了腦袋。不出十日,五皇子又因馬上風薨逝。”

花紜不信:“你豈不是在騙我,不到兩個月就折了三位皇子……”

花從文反問她:“當年的政事記錄全在翰林院,你不信大可去查,事實擺在那,我何至於騙你?”

“哦,”花紜朝他伸手,“給我手令,我現在就要去翰林院。”

“……翰林的事找至勤,”花從文低手拿出懷裡一沓手書,“我答應過你,替鏡兒入宮,就把你孃的手劄還給你。”

花紜接過那發黃的書冊,指腹觸到粗糙的紙張,她似乎感覺到母親撫觸過留下的溫熱。

隨之而來還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等你看完,估計就能明白我並非危言聳聽。從他進宮當差到如今這位置,堪堪不過五年。他不光有手腕更心狠,神擋殺神、魔擋殺魔。忠言逆耳啊七姑娘,我畢竟是你父親,看你被那種人捏在手裡,心裡怎能過意的去?”

“貓哭耗子假慈悲,”花紜嘴上說著,指甲悄悄地溜進書頁之間,就這麼一翻,就瞅見“沈鶴”二字,嚇得她趕緊抽回了手,心裡霎時七上八下的。

這份手劄裡,一定藏著關於沈鶴亭不可告人的過往。

“你在坑我,”花紜將手劄叩過去,盯著花從文的眼睛,“你就是挑撥離間。因為我是他扶上來的,不跟你沆瀣一氣。姑母死了你沒了能挾持的外甥,你見不得沈鶴亭風頭盛所以才來跟我說他的壞話。”

花從文搖搖頭:“你錯了七姑娘,天上怎麼會掉餡餅?他為什麼要救你,你有什麼價值值得他為了你與京城這幾大家族作對?是陛下!只有陛下才能震懾百官,才能容忍你個孩子當太後!”

花紜語塞,她動搖了。

事實是她與沈鶴亭六年未見,即便是真正的“四哥”站在她面前,他們也沒法像小時候一樣親密無間。

花紜長大了,她不再是梁府裡天真爛漫的姑娘,她於四哥而言頂多是個玩伴。

花府大院四年的困頓生活讓她對人心失望,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完全相信沈鶴亭就是“四哥”,即便皮囊是,他的心也可不能是。

何況他現在,連皮囊都變了。改頭換面,看不出來舊時的痕跡。

小時候是小時候,如今他們都長大了。那人還改名改姓,巴不得跟舊事故人撇清關系。

“你說你不會與我沆瀣一氣,可是七姑娘,你我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姓花,還是替嫁女,就永遠與我福禍相連。”花從文微微動容,眸子閃爍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