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
“娘娘,臣很害怕,”李見曄望一眼花紜,想到自己的遭遇,痛得捂住了眼睛,“他剛開始還會問臣願不願意,臣說了不願意他就走了。臣以為他放過了臣,結果過了一個月,他突然迷暈了臣的侍從,將臣擄進了他屋裡!那房裡有很多繩子……他把臣綁在榻上……”
李見曄說到這,身體好似受不住支撐似的往前傾,眼看要砸到榻上,花紜下意識地展開雙臂扶住了小少年。
李見曄垂眸望著護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吃力地抬起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握住了花紜的手腕。觸到她躍動的脈搏與肌膚的溫度,李見曄心裡化開一種幸福的感覺。
李見曄抬眸望著她的桃花眼,瞳仁微微顫抖,輕聲呢喃道:“娘娘若早點來救臣便好了。草原的晚上特別冷,臣好怕回不了家啊。這是夢嗎?臣……是不是在做夢?”
花紜抬起另一隻手輕拍李見曄的肩頭,道:“不是夢,你已經回來了,不怕。哀家在,你十一叔、盛將軍、沈掌印還有北疆十五萬守軍都在,不要怕,我們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來。”
李見曄瞥一眼遠處直愣愣的沈、李、盛三人,不放心地問:“娘娘說的是真的嗎?”
花紜使勁點頭:“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臣相信娘娘,”李見曄沖花紜擠出一個微笑,抓著她遲遲不肯撒手。
花紜看他手上的傷不像是處理過的,便問對面的李懷璟:“找郎中給郡王看過了嗎?”
“郎中此刻就在帳外,只是……”李懷璟為難地看一眼李見曄,“小曄願不願意讓郎中看。”
盛譽掀開簾子,給郎中打了個手勢。誰知郎中才剛一隻腳踏進帳內,李見曄就大喊道:“不要男人,臣怕!”
李懷璟無奈地攤手,示意自己不是不給李見曄看郎中。
花紜輕撫李見曄的手背,吩咐李懷璟:“去城中找找有沒有女大夫,請來給郡王看傷。”
李懷璟犯了難:“回稟娘娘,靖州城中臣找了確實沒有女大夫。或許其他三州有,但這一來一回,怕是會耽誤小曄治傷。”
沈鶴亭察覺到了什麼,不等花紜開口便接過話茬,道:“不如讓奴才給殿下上藥可好?奴才不是男人,殿下盡可放心。”
花紜點點頭:“掌印說的有理,女大夫確實很難找,即便找到了再請到營裡來,得耗費不少時間。不如就讓郎中看看傷,上藥的事由掌印來做。殿下放心,在這沒人能傷害殿下。”
連太後都這麼說,李見曄再堅持也沒有意義。他點頭,又說:“娘娘能不能不走?”
花紜摸摸他的頭,柔聲道:“哀家就在帳外,不走。”
最後花紜、李懷璟、盛譽三個人站在帳外,喝著冷風等沈鶴亭他們給李見曄治傷。花紜裹緊了大氅,把臉埋進厚厚的毛領,一直望著遠處出神。
帳中時不時傳來李見曄痛苦的呻||吟,他們三個誰聽了都不好受。可心疼李見曄之外,還擔心韃剌會不會藉此發動戰爭。
李懷璟雙手藏進袖子裡,踱到花紜身後,問:“娘娘,您有何打算?”言外之意這仗打還是不打。
花紜冷哼一聲:“是胡哈拿有錯在先,他們淩辱到我們的王子頭上來,得是咱們先問罪他吧?”
李懷璟使勁點頭:“這事肯定得有個說法。不過胡哈拿做的事,它不算違反和約,畢竟和約中沒寫一國君主搶佔他國質子算毀約。但咱們的質子偷跑回朝,確確實實違背了約定。臣就怕胡哈拿惡人先告狀,咱們有理說不出啊。”
“總不能把長樂再送回去,”花紜抽抽鼻子,“那咱們就是胡哈拿的幫兇了。”
李懷璟眼珠兒一轉,心生一計:“臣有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燕王這麼問肯定就覺得當講。”
李懷璟望一眼盛譽,似乎在笑?開口之前他都有點憋不住:“……咳,娘娘,臣覺得眼下不是開戰的好時機,當務之急還是要把質子送回去。”
花紜搖頭:“哀家都答應長樂了,豈能騙他?”
“質子,又沒說必須得是長樂,他那個狀態,送到韃剌還不知道得生多少亂子。”李懷璟往花紜身邊走得更近一些,小聲說,“臣的意思……是貍貓換太子。他胡哈拿既然好這口,咱們就給他送個風騷的。易容成小曄的模樣,估計胡哈拿也瞧不出哪不一樣,能瞞一會是一會。”
李懷璟這法子雖然荒唐,但似乎可行。花紜原本想派人去跟胡哈拿談,但這一談,長樂郡王被胡哈拿苛待的訊息就得傳入鄞都,讓他日後回了鄞都可怎麼抬得起頭?倒不如按李懷璟說的去做,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