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駕
李見曄不住地掙紮,破口嘶吼著“疼”。
花紜抬手就是一巴掌,李見曄的嘴角滲出一行血。她討厭李見曄尖銳的叫喊,就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直接打碎了李見曄的門牙。她一隻手就鉗住了李見曄的手腕,另一隻手捏著簪子,逼在他脖頸上。
她心中的野獸沖破囚籠,壓抑多年的情緒被釋放,暴戾的自我完全||裸||露在李見曄面前。花紜摁著李見曄,湊近了逼問他:“你不是要報仇嗎?緣何如此羸弱?哀家一個女人就能把你打得說不出話。拿把破刀就以為能要哀家的命,不自量力得可笑!”
李見曄使勁梗脖子,用了吃奶的力氣想掙脫花紜的鉗制。可他不知道花紜自幼練武,即便進了花府也不曾撂下,不是他能匹敵的對手,任他怎麼擰都無濟於事。
花紜雙眼通紅,怒極顧不得什麼顏面,也感受不到掌心的疼,一隻腳踩在李見曄的胸口上,像踩一隻螞蟻:“廢物,你若老老實實待在韃剌,十年之期到了哀家必然風風光光地接你回朝。結果你連十年都等不了,那便去死吧,你活著沒有任何價值。”
話音未落,她根本不給李見曄反抗的機會,兩指縫夾著銀簪直接刺進了他頸側的動脈。緊張的人血肉崩得緊,李見曄長大了嘴目眥盡裂要說什麼,花紜捂住了他的嘴,用掌心把銀簪推進了他喉嚨深處。
很快李見曄就停止了掙紮。
花紜站在他的身體上,釋然地鬆了口氣。她低頭打量李見曄的娃娃臉,大眼睛瞪得快要裂開來。
她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只覺得痛快,積壓了很久的壞情緒都傾瀉了出來。
“為什麼不聽話?”花紜對一動不動的李見曄說,“為什麼要趕盡殺絕?毒殺我身邊的人,你把我逼得要瘋了我就一定會殺了你。”
花紜一腳把李見曄踢翻過去,她不想看見他牛似的眼睛。花紜長發披散,一直從後腦垂到了膝蓋,像墨一樣傾倒下來,可她沒心情挽發髻。帳外一直都有鎧甲與刀鞘摩擦的聲音,韃剌兵就在附近,他們聽不見這裡爭吵一定會沖進來。
花紜在帳子裡打轉,她下身沾滿了粘膩的血。小腹好疼,她可惜那碗沒來及喝的棗茶。她私下一截衣角纏在受傷的掌心,看自己的血迅速濡濕了衣料,她自嘲怎麼又空手去抓白刃。側耳聽外面的腳步聲,拾起地上的長刀在帳上劃了個洞。
她看見星羅棋佈的小帳篷,猜這裡是韃剌的駐地,還能聽見天鷺江的水聲。她閉上眼睛大口喘著粗氣,回憶北疆的地圖,很快就猜到了自己在哪。
這曾經是馬赤木的駐地,在他死後,這裡被胡哈拿分給了侄子古拉,是韃剌的糧草補給站。一直向正南跑就是兩國邊界天鷺江。花紜想要逃回大瀚,就一定要有一匹馬。或許能抓到帳外沒人的空隙逃出去。
她透過小洞觀察帳外,李見曄的帳子有兩撥韃剌兵護衛同時巡邏,一撥護衛有八個人,均佩刀。花紜心裡屬數,發現這兩撥人每隔六百個數在帳前相遇,不超過一百個數帳口就有一撥兵經過,盯得特別緊。而且各個帳子之間距離很大,一旦出帳子韃剌兵很容易發現她的蹤跡。
左右她不可能偷偷跑出去,必須得跟這兩撥護衛正面交鋒。
花紜來到帳子的後頭劃開一個洞,她聽見清晰錯落的馬鳴聲。仔細一聞,還有馬糞的臭味。剛才那個方向聞不見馬糞,應該是背風向、朝南。
馬廄在北,只要能出去就往北去找馬。
此刻帳外的韃剌兵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帳中有打鬥的聲音,他們開始覺察出不對勁,交頭接耳地在說什麼。
花紜頓覺不妙,急中生智想到了逃出去的辦法。
她趕緊跑回床邊,刀藏在身旁,手稍微一挪就能抓住刀柄。拎起地上的李見曄,讓屍體面對著自己一起躺在了床上。屍體還留著餘溫,蹭到花紜的面板她胃裡直犯惡心。她用狗皮襖子蓋在他們身上,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連忙扯開自己衣襟,摁著李見曄的後腦讓他的臉貼著自己的胸口。
花紜一直盯著帳口,兩手拽著李見曄的衣服讓他在自己身上摩擦顫動,同時自己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果不其然,有三個大膽子的韃剌兵掀簾子進來了。他們看到床上的場景與花紜裸|露的粉白色肩膀,興奮地大笑起來。嘰裡呱啦地說韃剌話,花紜聽懂了其中一句:“怎麼不叫我們。”
她眯起眼睛,喊得更浮誇了。以前在花府總聽下人們牆角打發時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過是叫兩嗓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韃剌兵哪受得了女人發出這種聲音,還是那漂亮得花兒似的中原太後?紛紛解開了盔甲,要躍躍欲試地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