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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吃醋

與李懷璟把話說開了,花紜心裡好受多了。她沒有在北疆大營停留,而是趁著夜色回到了靖州。

一推開自己幼時居住的小院,她就看見沈鶴亭端坐在房門前,此刻正用陰鷙冷漠的眼神盯著她。

“已經子時三刻了,娘娘您去哪了?”

見到她來沈鶴亭都沒站起來,而是像她主子似的坐在那,說話的口吻也像是審問。花紜心裡不舒服,側眸瞪著他一言不發。

花紜一沉默,沈鶴亭心裡頃刻就燃起一捧火,瞬間把他燒著了。他不悅地眯起眼,壓著嗓音說:“奴才在這等了您一個時辰。”

花紜輕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掌印還會等哀家,簡直受寵若驚。”

沈鶴亭騰地一下站起來,疾步走到花紜面前,反問:“深更半夜,娘娘跟一個外臣單獨相處,就不怕流言蜚語?”

“哀家與燕王清清白白,身正豈怕影子斜?”花紜不再看怒火中燒的沈鶴亭,這就要往臥房中去,沈鶴亭卻一把拉住了她。她低頭看那隻白得發青的手,因為用力而蹦出青筋,她氣道,“放肆!”

“娘娘休想奴才鬆手,”沈鶴亭手臂一用力,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弓下身子死死盯著花紜的眼睛,“燕王不過是中了兩箭,又耽誤不了什麼,娘娘就心疼得五脊六獸,恨不得今天一晚上都守在他跟前嗎?”

花紜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敵人:“你心是鐵做的?燕王因為哀家受傷,哀家去看望他難道不應該?他就該替哀家擋劍嗎?”

沈鶴亭不信事實就她說的這麼簡單:“娘娘去看他不止是心疼吧?說的話也不止是感激吧!他把娘娘從韃剌背過來,娘娘恐怕早就——”

“早就什麼?對他以身相許嗎?迫不及待地想跟他私奔嗎?”花紜一把掙開沈鶴亭的手,“你是誰啊,憑什麼要管這麼多?就算哀家真的與燕王發生了什麼又與你何幹?你只是哀家奴才。”

花紜剜了沈鶴亭一眼,對他放了狠話心裡特別不舒服。其實她也不想說得這麼難聽,可她不明白沈鶴亭這是在幹什麼。大晚上跟鬼似的在院子裡等她,上來就興師問罪。

她越想越生氣,回頭沖到沈鶴亭面前繼續罵道:“你什麼都能扯到燕王身上,還說燕王是臣就應該替哀家擋箭,冷血得簡直令人發指!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嗎,那哀家就告訴你。燕王身上的傷是哀家給他上的藥,該看過的都看過了,他結實偉岸讓人一眼難忘,你滿意了吧!”

沈鶴亭臉都氣成了青綠色,胸口快速起伏肺都要氣炸了。他緊緊攥著拳頭,全身都在抖。

花紜看他這幅模樣心情突然暢快了許多,她得意地嗤笑,繼續說:“掌印為何生氣?是因為自己沒有燕王健碩還是不如燕王有權有勢?北疆軍又打了勝仗,馬上就要論功行賞,燕王很快就位極人臣了,哪像掌印啊,走到了頭不也是個太監?”

“不要再說了,”花紜的話簡直比扇沈鶴亭百八十個巴掌還讓他難堪,“娘娘不能這樣說奴才,奴才也……您這樣說,奴才心裡真的很難過。”

花紜皺眉道:“你難過什麼?不是你自己說的嘛,不認識哀家,也從來沒跟哀家有過什麼。你先前就討厭哀家跟你說話,那好啊,哀家就不纏著你給你清淨。現在又主動來找哀家,氣勢洶洶地來興師問罪,哀家反駁你你居然還要哀家考慮你會不會難過,掌印難道不覺得自己越界了嗎?”

“沒有……”沈鶴亭聲音突然就哽咽了,眼淚唰地一下掉了下來,他愣愣地用中指擦臉頰,震撼地瞪著拇指上的淚珠,急忙用拇指抹掉,瞪著花紜說,“奴才也不知為什麼。娘娘跟別的男人說話沖別的男人笑,奴才就是會受不了。奴才總覺得娘娘也應該那樣對奴才笑,可娘娘看見奴才只會皺著眉頭。奴才不甘心,明明——”

有些話到了嘴邊,沈鶴亭又忘了要說什麼。他焦急地想為自己辯解,卻發現他都證明不了自己為何值得花紜對他另眼相看。李懷璟替娘娘擋箭,心裡覺得自己做的明明比李懷璟更多,要說出口時舌頭就跟打結似的,腦子裡也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

“明明什麼?”花紜瞧著一直在流淚的沈鶴亭,“都這時候你還想嘴硬什麼?”

沈鶴亭抽抽鼻子,用袖子擦去眼淚:“明明印象裡沒有關於娘娘的事,可心情莫名其妙地難過,奴才也不明白。每天看著娘娘,奴才總感覺自己有好多話要跟娘娘說。您在燕王那裡一直不回來,奴才坐立難安,怕您有三長兩短更怕您哪天不要奴才了。奴才時常想起盛譽說的那些話,想到頭疼得要裂了,可一邊覺得事實就是那樣,一邊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全忘了?”花紜用自己的帕子為他擦幹淨涕淚,“別的什麼都記得,但關於哀家就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