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卿一臉肅然,拱手道:“杜大人此言不妥,醫者看病是為了給病人解憂,救死扶傷,絕無關別的不妥當的念頭,杜大人此言,豈不是說男大夫給女人診病便是沾便宜?這讓那些婦科聖手如何自處?”
這話說的,正義凜然老氣橫秋。
喬崢在一旁暗自笑而不語,如今的錦卿,雖然外表看去少了份冷厲多了點親切的笑臉,可本質上,還是個牙尖嘴利不饒人的小丫頭。
杜進被錦卿說的面紅耳赤,一旁的杜大人看著兒直埋怨他不會說話。
杜進何嘗想來找袁錦卿,只不過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女大夫,大醫館一般是沒有女大夫的,只有些小醫館有女人出診,大都也是大夫的夫人,負責給人接生的,這樣的人不說醫術不精,請去給杜家千金看病,豈不是笑話。
想想在床上疼的打滾的女兒,杜大人咬咬牙,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剛才是犬魯鈍說錯了話,袁大夫心懷寬大,千萬不要和犬一般見識,小女的病,還托賴袁大夫了。等小女身好了,必讓她親自上門來給袁大夫道謝。”
錦卿看了看杜大人和杜進,杜雪襄著實可惡,可她卻有疼愛她的父親和兄長,聯想到自己,錦卿不由得有些眼痠。
“杜大人都這麼說了,錦卿豈有不去的道理。只是道謝的話免了,只盼著令千金日後遇到了,別在我面前來來回回的說她做了哪些詩詞受了讚賞,繡了哪些繡品讓誰誰誇讚就行了,我這人笨,詩詞不通女工不會的,令千金說的那些,我不感興趣。”錦卿好脾氣的笑道。
杜大人的臉跟火燒似的,連聲道:“都是小女不懂事,袁大夫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錦卿架擺足了,便讓杜大人和杜進先回去了,自己隨後就到。杜進怕袁錦卿敷衍他們,想留下來和錦卿一同去,被杜大人暗拉走了,開玩笑,這明擺著是不信任人家,惹惱了這個牙尖嘴利的怪脾氣太醫,日後見天的宣揚杜雪襄的病,杜雪襄還要不要出來見人了?
杜家離的不遠,錦卿也未帶藥童,東摸摸西摸摸硬是耽誤到下午,才背了個藥箱,撐了一把油紙傘慢走去了杜家。
臨近傍晚,天色陰沉晦暗,細雨連綿,路上行人無幾,青石板路上也泛著一層水光,路旁的樹枯黃的立在枝頭,地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落。
杜家不遠的巷裡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孟鈞坐在車裡,掀開簾,便看到了錦卿斜跨著小藥箱,打著花紙傘輕輕盈盈走過的背影,一身素白的衣裙,勾勒的她嬌小的身影更加娉婷。
孟鈞眼都不眨的看著,直到錦卿跨入了杜家的大門,白色的裙角隨著她的走動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最終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杜家大門裡。
孟保悄悄推了推發呆的孟鈞,孟鈞這才回過神來,沒頭沒腦的嘟囔了一句,“她怎麼不叫個馬車呢?裙都沾溼了!”
裙那點邊邊沾溼了又死不了人!就是你這麼心疼著她才把她慣出了這副臭脾氣,貪財吝嗇難伺候,只差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了!孟保腹誹的咬牙切齒。
孟保可不敢把不滿寫在臉上,上次在晉王府他了招,回頭孟鈞就把他從頭到腳痛罵了一番,這點小圈套都能算計了他,實在是讓他丟人!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真讓孟鈞生氣的是,按照吳興所說,杜家小姐和府姨娘想要借他來設計袁錦卿。孟保哀嘆自己倒黴,真是躺著也槍,又埋怨這兩個沒腦的千金小姐,要是他們設計的是自家爺和袁錦卿有個什麼,自家爺還不歡歡喜喜的躺平了任他們設計?
“那,爺,我們的人還動手嗎?”孟保小聲的問,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抬不起頭,從邊境回來就放鬆了警惕實在讓他深感羞愧。
“先別動手了。”孟鈞緊盯著杜府的大門,錦卿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之前杜雪襄只是言語上對錦卿不敬,孟鈞還相信她會好好給杜雪襄瞧病,如今杜雪襄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了這樣的事,以錦卿那脾氣,絕對日日夜夜都在想怎麼弄死杜雪襄。
先看看這丫頭有什麼動作再說,實在不行,他這邊還有一套“完美”的方案等著杜小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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