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抬起眼簾,目不轉睛望著朝花。
朝花驟然生出落荒而逃的衝動。
可她捨不得。
與秀月見面的機會是她費盡心思得來的,她怎麼捨得就這麼走了。
朝花緊緊抿唇,看向秀月的眼神帶了幾分狼狽。
秀月望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心驀地一痛,面上卻一派冷硬:“那你見我做什麼?貴人是打算把我弄進宮,給你做合口的飯菜麼?”
朝花用力攥了攥拳,自嘲一笑:“我倒是想這樣。可惜你是駱姑娘的廚娘,太子選侍的面子還沒這麼大。”
“那總不能是敘舊吧?”秀月嘴角同樣掛著嘲弄,“你我如今身份雲泥之別,我覺得沒有什麼舊情可敘。”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漠然看著對方:“還是說,貴人想把我交給太子邀功?”
“我沒有!”朝花脫口而出。
秀月語氣淡淡:“貴人還是小聲一點兒。”
朝花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剋制住難以自制的情緒,輕聲道:“秀月,你我畢竟一同長大,姐妹一場,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害你的心思。”
秀月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冷冷道:“那就多謝貴人不殺之恩了。”
一物驀地塞進她手心。
秀月垂眸看著手中的鐲子,有些愣神。
朝花強笑道:“既然你不願與我再打交道,我也不勉強,這鐲子就送給你做個念想吧——”
秀月把鐲子塞了回去。
朝花一怔,隨即苦笑著解釋:“鐲子是郡主留下來的,不是我在宮中得的,你只管收下就是。就算不願與我之間留什麼念想,就當是保管好郡主的鐲子吧。”
經歷了太子妃奪鐲一事,讓她更加深刻意識到身在宮中的步步驚心。
她本以為靠著太子能守好郡主留下的東西,還是太天真了。
這世上沒有比秀月更合適託付鐲子的人。
秀月對郡主忠心耿耿,如今又成了駱姑娘的廚娘,以駱姑娘的身份足以護她周全。
退一萬步講,即便秀月將來失去駱姑娘的庇護,以她名揚京城的大廚身份也不會有人太過為難。
誰會和一個能做出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的廚子過意不去呢,最多是搶回府上當廚娘罷了。
鐲子交給秀月,她很放心。
“我不能收。”
“秀月——”朝花咬唇,眼裡帶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