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左相繼續道:“顏梓倒是大有長進,面臨挑釁居然能沉著冷靜,他說:‘守衛帝闕乃是職責所在,不敢因個人恩怨擅自決鬥,熙王殿下若要找人比試,還是另請高明吧’,這話真是把熙王噎住了,他氣得率軍硬闖,顏梓手下的兵將都極為精良,立刻便讓熙王手下折損十來個。”
“哈……真想看看顧懷熙那小子吃憋的模樣。”
聽薛汶幸災樂禍的聲調,便可知熙王平時飛揚跋扈,簡直是半點人緣也無。
兩人正在說話,宮外迴廊上卻傳來極為急促的腳步聲。
門口侍者未及喝問,便聽來人一聲尖喊,“不好了,左相大人”
左相一拂袖,頓時大門洞開,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顏梓手下的軍尉。
“什麼不好了難道你們輸給了熙王那個敗家子紈絝?”
左相一聲斷喝,把此人嚇得一哆嗦,卻是哭喪著臉說:“左相大人,卑職等不敢丟了您和顏將軍的臉面——我們沒輸,只是接到了這封緊急通報。”
出現在眼前的信封,勾勒了三道烽火紅痕,左相頓時也臉色一變,拆開一看,頓時咬牙冷笑道:“姬氏果然是反了”
薛汶驚得連手中的點心盤子都險些落地,“什麼,真是造反了?”
“忠於他們的兵馬迅速聚集,開啟城門,目前已經衝到了承天街上”
左相眼中的怒火宛如雷霆閃電,觸之驚心,“真沒想到,姬家還有人能有如此人望,讓這麼多舊部為他們效命”
他輕聲一笑,收起狂然怒意,面容恢復了平靜,“只可惜,萬歲早有防備。”
他取出手中兵符一揚,沉聲吩咐道:“拿這個去給你們顏將軍看,請他先離開延德門,按皇上先前的吩咐去做。”
那軍尉微微猶豫,“可延德門那邊劍拔弩張,形勢很是緊張,顏將軍若是離開,只怕鎮不住……”
“那就交給沈禰負責吧。”
左相斷然道:“他身為神武右將軍,職責就是守衛宮中大內,我會給他一道手諭,讓他守住延德門,不得放熙王入內。”
那人仍有些猶豫,大家都是皇帝舊部出身,彼此底細都算清楚,沈禰個性溫和,行事穩健從不得罪人,他真能抵擋得了熙王嗎?
面對左相嚴峻的眼神,他不敢多說,連忙接過左相匆匆寫完的手諭和兵符,匆匆趕了回去。
“這樣真的妥當嗎?”
薛汶也問了這一句。
左相露出陰沉而平靜的笑容來,“一時半會,熙王不敢妄動,但是……”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身看向床上沉睡不醒的昭元帝,神色之間難掩隱憂,“可是皇上若是久睡不醒,人心浮動之下,只怕……”
想起昭元帝受術法荼毒,他刻意壓抑的急怒又浮上心頭,冷哼一聲道:“萬歲受術法戕害,我們那位國師大人卻仍是不見蹤影——他倒真是沉得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