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縣令的兒女和沈濯一起先回了縣城,直奔後宅告訴母親:“沈小姐已經回去了。爹爹的仕途必有起色。”
縣令太太訝然:“你爹爹五十多歲的人了什麼仕途不仕途?我讓你們跟去是為了讓你們跟沈小姐留一份交情的……她該比你們年幼,怎麼,你們倆……”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各自不自然地撇開臉。
少年不吭聲轉身回房讀書。
少女眼皮一眨就是淚:“娘,我還不如人家的丫頭見得世面多……交情……”
縣令太太自然不信。
到了晚上,易縣令回來,仔仔細細地把事情解釋給她聽了,又千叮嚀萬囑咐:“真不愧是敢嫌棄皇子的姑娘,那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若她是個男子,將來出將入相不在話下!沈侍郎能養出這樣出色的女兒,其人必不凡。以後我就跟緊施雁鳴了。你日後注意些,若有不利於他們家的話,你都留心記下。”
縣令太太終於明白過來自家兒女跟未來的翼王妃比,只怕是燕雀和鴻鵠的區別,心裡暗暗嘆息。
不提。
回到洮州洪和府,沈濯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尤其是傷口,隱隱約約地疼。
玲瓏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一個勁兒讓國槐:“你慢著些,穩著些。”
國槐悶悶的聲音傳進車廂:“小姐,入府後,你暈一下吧?暈了就不用你親自跟使君和夫人解釋了。不是還有隗先生麼?”
“對哦,小姐,你不要撐著,暈吧暈吧!我就說你路上就暈過去了。那些醫生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兒,到時候我提醒幾句,一定不會穿幫的!”玲瓏大贊這個主意好。
隗粲予在旁邊裝聾作啞。
沈濯原本就覺得疲憊至極,聽了這話,呵呵地笑,倒解了三分乏意,笑道:“國槐啊,你跟著隗先生久了,怎麼也這般油滑了?”
……怎麼就跟我學的了!?
隗粲予這個時候覺得沈濯口裡那句“躺著也中槍”根本就是給自己預備的!
進了府衙後宅,果然,一臉怒氣撲過來的施彌夫妻一看沈濯竟陷入了昏迷,頓時嚇傻了!
“小姐不容易。”隗粲予還得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來跟施彌解釋。
沈訥哪裡還顧得上這些,魂飛魄散,急命請醫生來!
玲瓏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給沈訥聽:“……小姐早就知道那個硯是無價之寶。原本打算帶兩塊回去給大爺做壽誕的賀儀,可到了洮州卻發現無人知曉。小姐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兒。
“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涼,那硯石是在洮河深處。若要開採,必要趁著洮水尚未凍住。所以小姐等不得,說這十塊硯臺,怕就是一鎮邊軍一個月的餉費,怎能耽擱?
“可使君和夫人都那樣疼惜她,必不肯讓她為這等事吃苦。所以才偷偷地跑了出去。可是又要長途奔波,又要跟那些人鬥智鬥勇,耗費心力,小姐回來的途中就支援不住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