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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燕城路阻實在常見不過,徐繚早有先見之明, 趁著天黑人稀, 借非機動車道行駛。

摩托唯有這點靈活,不過靈活過頭就是讓人血脈賁張的極速, 可惜再世為人的徐繚寧願帥不願快, 肌肉車該有的霸道『性』能跟霸氣外觀只有了後面那一半, 看起來裝『逼』可以,要說速度, 倒也就那麼個樣子。徐繚開了小半程,大道上的車輛照舊紋絲不動, 他開過大燈下,不經意轉頭看了看,正撞進應肅不悅的眉眼裡。

對方壓根沒認出他來,時不時看向手錶, 徐繚剎車停在了路邊,戴著頭盔微微歪了歪頭,他們倆距離很近,只隔著一道防護欄。

“喂。”

應肅下意識轉過頭看向窗外, 跟他說話的摩托騎手半融入暗影之中, 只能看清漆黑流暢的車身像是巨獸般蟄伏著,騎手被裹在皮革裡的腿修長而『性』感, 緊緊控制著這輛野獸,然後車身小幅度地傾斜了下。

“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對方脫下了頭盔,凌『亂』的頭髮在空中隨意搖擺, 那張面孔進入燈光後又叫人熟悉了起來,徐繚伸手撩了把頭髮,黑『色』的短款皮衣順著他的動作鬆散敞開,裡頭那件薄薄的衣服勾勒出腰身,衝著應肅拋了個不知死活的媚眼。

他看上像是打算去獵豔,或者被獵豔。

應肅不動聲『色』地緩解喉嚨無端生出乾澀燥熱的不適感,他皺起了眉,仔細看了看徐繚,又看了看那輛車,半晌才不情不願地說道:“頭盔呢?”

徐繚敲了敲車頭上掛著的那個,漫不經心道:“這個給你咯,再說了,這車速你要什麼頭盔?老『奶』『奶』過馬路都指不定比我快多了。”

“再去買一個。”應肅目光微沉,“沒頭盔我不上,太危險了。”

徐繚忍不住“嘖”了一聲,重新戴上自己的頭盔,小聲嘟囔了句:“你真他媽是個事兒媽。”可能怎麼辦,還不是老老實實去給他買頭盔,馬達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像是替代主人內心對某位經紀人的抗議咆哮,沒等應肅反應過來,『性』感的摩托騎手就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了。

這車速要什麼頭盔?我倒想知道哪位老『奶』『奶』有這個時速。

應肅在內心裡無聲嘲諷,然後開始聯絡代駕,他的確有要緊事,而且趕時間。

等徐繚回來的時候,應肅已經在道路上等他了,車子仍舊紋絲不動,這會兒又不是晚高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徐繚把安全頭盔丟給應肅,示意人上車。這次應肅沒有再提什麼要求,只是老老實實的戴上頭盔,跨上車後報了一個地址,頓了頓問徐繚道:“不介意我環住你的腰吧?”

“不抱著你是想飛出去?”徐繚在頭盔下挑眉,然後感受到公文包隔開了他們倆,而應肅兩隻手都環了上來,規規矩矩地抱著自己的腰,愣了愣忽然道,“哎,你是不是頭一次坐人家後座?有沒有想過嘗試下小仙女那種側坐方式?”

徐繚說這話只是為了好玩,故意逗逗應肅,因此壓根就沒打算給對方訓人的機會,說完之後直接飈了出去。

直到下車那一刻應肅才開了口,他某種意義上真是個安全意識強到驚人的男人:“不想出車禍的話,別隨便在開車前說這種廢話。”

“這不是沒事嘛。”徐繚嬉皮笑臉地回他。

“喂,應肅。”

在應肅打算離開前,徐繚側過身來慵懶地靠在車上問他,皮褲黑夾克,頭髮凌『亂』,有幾縷溜到額前,飽滿的嘴唇含著笑意,眼睛慣來多情,這會兒半眯著看他,宛如不經意的挑逗,“你那天跟我說那些話是為什麼?”

應肅頓了頓,低頭拍了下公文包:“你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我將錯就錯喜歡你,那對我豈不是很不公平。”

“哦——”徐繚拖長了音,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完了,你打算喜歡我。”

應肅的臉看不出喜怒,他緩緩道:“自信是個好事,保持下去吧,我要走了。”

“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不喜歡崔遠山是不是因為他……這個……嗯,私生活方面有問題?畢竟你有潔癖。”徐繚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我已經到這個年紀了。”應肅重重嘆了口氣,“自己對這方面有要求並不意味著我對別人也有相應的要求,所謂的初戀、第一次,我不會因為這些去錯過也許會跟我相伴一生的人,只不過選擇上會偏向與我較為相同的型別。我不選擇遠山,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愛他,而不是我愛他卻無法容忍他的生活方式。”

徐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眯起眼睛揮手道別:“那再見啦~”

“再見。”應肅道,“今晚謝謝你了,不過我也的確不會考慮私生活較為隨意的人。”

徐繚忍不住愣了愣,覺得應肅此話意味深長,他眯起眼思量,對方卻已經瀟灑無比地轉身走人,沒了後話。

人生大概就像一場奇幻旅行,上輩子分明跟你毫無相關的人,這輩子卻讓你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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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繚換了家酒吧,他還不至於不知死活到覺得這會兒的自己可以隨便出入普通酒吧,萬一被認出來上了熱搜,應肅可絕對不會因為有可能喜歡自己這件事而手下留情。記憶裡在這附近有家怪熱鬧的爵士酒吧,消費頗高,不過相應的氣氛也較好,他調頭往目的地開去,沒太意外氣氛酣熱。

紅與黑的『色』調佔據一半一半,角落的舞臺底下是藍『色』光影,有支爵士樂隊正在演出,該有的情調這裡一分沒差。

燈紅酒綠,徐繚坐在吧檯上點了杯酒,熱鬧有時候與嘈雜並無任何區別,他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口飲盡那些五彩斑斕的『液』體,冰塊在酒杯裡直打轉,雪白的牙齒頂住一塊,嫣紅的舌尖掃過表面,寒氣直透內心。

中間有人來有人走,不少人請了他一杯,他舉杯道謝,卻並無回應,其中有幾位前凸後翹,貌美無比,且出手大方,徐繚暗自感慨,為了泡下應肅,自己可謂犧牲大發。

喝酒這事有來有往,若是有意可以回點一杯,要是沒意思,喝完這杯算給面子,喝了七八杯之後徐繚才想起他是自己開了摩托車來的,酒駕不可取,皺了皺鼻子,於是又點一輪。反正喝多喝少都是喝了,照舊上不了車,倒不如練練酒量。

酗酒跟取樂這事天差地別,自打丟了那個吧檯,徐繚就覺得自己腦袋裡跟裝了個開關似的,他不再那麼瘋狂的渴望或是恐懼這個東西,好像“點到為止”這四個字又重新回到了這具身體裡,他知道底線在哪裡,也清楚喝到什麼程度叫恰到好處,而喝到什麼程度叫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