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蜷著腿摸進去，沒見攻擊再來，才敢站直：“大家好——啊，長老大人們，今年又輪到你們了哇，真巧。”

殿裡堆得高高的紙張這裡一堆那裡一堆，犬牙交錯。中間一張超級大圓桌，分坐九人，奮筆疾書。

“巧個屁！這百年就沒有輪值！全是老子這幾個在這加班！”一位長老朝她怒吼，眼底下的青黑彷彿被妖精吸了精氣。

呃，好像，大家都瘦了，眼圈黑重，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的樣子…連續加班一百年，扈輕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那個、那個啥，”扈輕揉著鼻子，“要不咱出去走走，放鬆放鬆？”

出去走走？

九人同時停筆向她望來，九臉瞭然：“讓我們做什麼？”

“哎呀，要不說咱是一家人呢，咱家的長輩最心疼小輩啦。”扈輕呱唧呱唧跑過去，挨個抱胳膊，“要不是大家心疼我，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呀。大家這麼給面兒，我扈輕何德何能簡直不要太幸福”

九人都嫌棄她，推開，怕把自己的袖子弄髒。

“有話好好說，站直嘍！”

“得令！”扈輕站直，好好說，“有個叫天昌門的，大家有印象嗎？要是不配合，可以散了。”

天昌門？

九人互相望望，還真有印象，但很配合，很標準的牆頭草。

“從以前的賬冊來看，天昌門是進貢大戶。前頭仙帝死後，第一波來投誠的人裡，就有天昌門的坐鎮老祖。是不是？”

另一長老點頭：“來了三個，每個身後都是大家族。”

“你要辦天昌門還是辦裡頭的某些人？”

扈輕：“都行。”

一位長老笑笑：“有何難。沒有哪個人全然乾淨。但為什麼要找藉口？”

他望著扈輕，要她回答。

扈輕：“師出總要有名吧。”

嗤，九人都嗤笑出聲。

扈輕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不是嗎？”

“我就說他們人族，就喜歡把事情搞複雜。走，給她上上課。婆婆媽媽，殺人還需要理由，陽天曉沒教好她。”

扈輕汗顏。

九人從桌前把自己拔起來，甚至能聽見腰骨輕響，心中恍惚，他們這是坐了多久了？天殺的宗裡什麼時候來人接班！

一挪腿，險些忘了怎樣正常走路。

見九位長老彆扭的那兩步，扈輕急忙往外望，裝作不關她的事。

宿善好笑，偷偷抬起兩隻手，想象自己若是學扈輕去抱別人胳膊——果斷放下手。

“愣著幹什麼？前頭帶路啊。”

扈輕：“哦哦，好。”

長老說她：“傻子一樣。”

扈輕不反駁，都是給自己打工的，罵兩句就罵兩句。想當初在現代，她在背後罵老闆，罵得可髒。相比之下，傻子，簡直就是愛稱。

大家往天門去，仙宮的進出口仍舊是四個天門，沒人守，大約是因為人手過於短缺…所以空蕩蕩的大門沒有威風只有淒涼。

不過若有人來，裡頭的人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仙人的手段比監控更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