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毒婦,”南潯吼道,“你詐我!”
緒之瀾笑了笑,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退,一手也扶住了自己的小腹,道:“南潯姑娘苦忍多年,怎的在這一時之間就忍不住了呢?這背後是否有什麼人操縱?”
南潯一頓,將手中的白紙揉地稀碎,定睛一瞪,以極快的速度將事先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拿了出來,一個箭步衝到緒之瀾跟前,只道:“對不住了,夏姑娘,你實在知道的太多。”
話音一落,只見寒光一現,南潯便拔出了手中的匕首,緒之瀾微有些害怕,搶在前面道:“等等,即便是你殺盡王宮裡的人,也逃不出去,你不如想想如何將功補過!”
可此時的南潯哪裡會顧那麼多,那匕首眼看著就要刺下來,緒之瀾已經閉上了眼睛,一支箭冷不防地刺穿了南潯的肩頭,有血迸濺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隊護衛軍。
甲冑銀白又刺眼,像一片片寒霜,很快便分成兩波將南潯與緒之瀾團團圍住,只是南潯脖子上盡數都是利器,而緒之瀾面前都是護盾。
勝敗已分,南潯卻不放棄,奮死就要自盡,李玉清及時破門而入,道:“快!”
青青河邊草,茵茵池邊樹。
“阿潯,你慢點跑。”
童年是美好的,但是,童年又是悲慘需要用一生來治癒的。
阿潯在一個小村裡長大,只有婆婆一個親人陪著她,記憶裡,四壁的家只有吃不完的糠咽菜和穿不完的破衣服,幸好啊,還有婆婆的童謠,在每一個夜晚伴她入睡。
如果說阿潯在日後的生活裡有一點點僅存的善良,那麼這全都來自於婆婆。
所以阿潯小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能夠賺很多很多錢來為婆婆買一所房子,裡面有暖和的爐子,美味的食物。
有一天,阿潯撿了半個饅頭高高興興的回到家裡,準備告訴婆婆,她終於可以去旁聽了。
可是生離死別來的是這樣快。
婆婆與那半個饅頭都在阿潯歇斯底里的叫喊裡倒在了血泊裡——婆婆被殺手殺死了,她童年裡唯一的燈滅了,她心裡唯一的希冀沒有了。
那個提刀的人說:“你這小丫頭,算是命大,我從不殺小孩兒的,但王爺吩咐了……罷了,你也活不長,便自生自滅吧。”
現在想起來,若不是那個提刀的人一時善念,她早就屍骨無存了,但“王爺”究竟是誰,她不知道,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她抱著婆婆的屍體哭了三天,這三天裡有嗡嗡嗡的蒼蠅圍著她們轉,有白嘟嘟的蛆蟲從她們身邊爬過,還有血液幹竭發出的腥臭味,這所從前她覺得溫馨無比的破茅屋在這三天裡就像是人間煉獄一般。
終於,阿潯受不住地暈了過去,再醒來時阿潯已經身處在一片暖風微陽之中了,金黃色的沙灘與蔚藍色的大海相接處有一白衣少年,翩翩走來。
這少年的年紀明明與她相差不大,可是那雙眼睛裡透出來的神光卻是深邃無比,她不由得被震撼、被征服,情不自禁地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