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喝了口茶沒有接話,遲蔓又看了她一眼,剛想問什麼包廂門便被敲響了。
“進。”
侍應生上菜的時間兩人都沒說話,不過等人走後之前奇怪的氣氛也已經消散了,遲蔓幫著夾菜盛湯,兩人客套著吃了大半她才開口將話題引了回去:“其實小詩啊,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點事想請你幫忙的。”
知道重頭戲要來了,顧詩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說。”
“我知道你也看不慣阮安汐一直在阿衍身邊轉悠,對吧?”
見顧詩點頭,她才又道:“所以我想啊,咱們兩個可以合力把人趕走,你覺得怎麼樣?”
這會兒說的是趕走,等計劃開始執行,最後阮安汐的結果只有消失。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膽子,她還是沒直接說出來。
其實遲蔓本考慮過要不要說的委婉一點,又怕以顧詩的智商聽不明白,索性把話說開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就算看在時夫人的面子上對方也不會拒絕吧。
可惜從來只有理想是豐滿的,她興致滿滿的準備將顧詩引到自己的陷阱裡,讓對方心甘情願的當自己的“擋箭牌”,沒想到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顧詩盯著她看了半晌,將她本來的自信滿滿看成了忐忑不安,這才吐出了兩個字:“不要。”
因為過於意外,遲蔓一時間都沒明白過來這兩個字的意思,好一會兒才皺了眉:“你說什麼?”
“我拒絕你的提議。”
“為什麼?”
遲蔓有些失態的追問了一句,隨後硬是將情緒壓了下來:“你不是也討厭她嗎,我們可以一起……”
“用不著吧,”顧詩喝了口茶,“你想把她趕走盡可以自己動手,我真沒那個閑工夫。”
又一個說她“閑”的,只是遲蔓這會兒顧不上生氣了,只想知道顧詩為什麼拒絕:“我知道你一直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否則也不會給時衍打電話讓他親自去接你,我也不會有機會找阮安汐單獨出來……”
“這是意外。”
顧詩打斷了她自以為是的推理:“只是巧合而已,我以為我哥在家。”
遲蔓依然不相信自己看錯了人:“可如果不是你阮安汐現在不會躺在醫院,這件事跟你脫不了幹系。”
她看向顧詩的眼神帶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偏執:“現在想抽身已經晚了小詩,你哥第一個要對付的是我,第二個就會是你!”
她抓住顧詩放在桌面上的手:“所以你現在就應該跟我站在一邊,我們一起讓那個阮安汐從你哥哥面前消失才對啊!”
包廂中驟然沉寂下來,遲蔓是話趕話出了口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顧詩則是震驚遲蔓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她本以為對方只是想“教訓”一下阮安汐,卻沒想到對方最終的目的卻是讓人“消失”!
如果她真像以前一樣毫無防備的上了這條船,那依照遲蔓一貫的做法,她肯定是對方手中那把“刀”,也肯定是最正面承受時衍怒火的人。
一箭雙雕,這算盤打得真是好。
“原來在你眼中我哥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啊。”顧詩的笑容斂了下去,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開口卻接了遲蔓的前一句話,彷彿沒聽到“消失”那兩個字。
遲蔓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可說漏嘴這一件事就夠她懊悔得了,甚至想過要不要將秘密永遠留在這個包廂中。
顧詩的話將她陰暗的心思打斷,可明白對方的意思之後臉色也並沒好看到哪裡去。
不管遲蔓驟然難看下來的臉色,顧詩點著桌子足有半分鐘才又道,“你聽過佛印的故事麼?”
顧詩的話題轉的太快,遲蔓明顯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臉色驟然難看下來。
顧詩絲毫沒給她留面子,直接了當的道:“心有所想目有所見,蔓蔓姐,你不會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別人就得是什麼樣的吧?”
遲蔓臉色變幻了幾下,顯然還不肯相信顧詩這句話確確實實是在諷刺自己,強擠出一個笑:“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覺得自己會嫉妒嫁給我哥的人,就肯定阮安汐會嫉妒你;你覺得自己會因為一個巧合報複別人,就覺得我哥睚眥必報,以己度人要不得啊蔓蔓姐。”
遲蔓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別逗了小詩,你不是討厭阮安汐麼,怎麼現在說的好像很瞭解她一樣?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嫉妒我?”
“沒錯,我曾經是很討厭阮安汐,”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顧詩不耐煩再跟人周旋,索性親自把面具摘了下來,“可現在呢,我覺得心機深沉的蔓蔓姐更可怕哎。”
“小詩,你這話怎麼說的,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