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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葬禮進行時

這麼多的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

到底那一劍是戳到哪裡了?為什麼會將那衣服染紅,裙子染紅,整個馬車裡看起來紅豔豔的一片?這麼多的血,這麼多的血……

“這麼多的血啊,看樣子是活不了了。”

天陰閣的人見狀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齊寒一把拉住將要追出去的齊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檢視灼華怎麼樣了!”

“那天陰閣的人就這麼算了麼!”齊陽瞪了齊寒一眼,他心裡是清楚輕重緩急的,但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小孩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小臉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那血跡的模樣看得人心驚。

劉曦光將小孩攬在懷裡,渾身都在發抖,他眼神有些空洞,從長君身上移到了齊陽和齊寒身上去,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的事兒,他們都能清楚的看到劉曦光的唇上一下子失去了水分,幹涸甚至蒼白。眼睛瞪得很大,布滿了血絲,有一絲迷茫和自責。

“都是,我的錯。灼華她,她是為了給我擋劍。”劉曦光放空的眸子毫無焦距,自責,除了自責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齊陽原本正在檢查長君的傷勢,才將那件厚厚的毛絨衣給解開,看到了長君的傷口又聞言就忍不住抬起頭想要臭罵那人一頓,“劉曦光我告訴你,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齊寒拉了齊陽一把,將人掀到一邊去,自己上手去給長君檢查。他抬頭看了看沒有半點反應的人,嘆了口氣,“別想太多,灼華自己用身體上去頂劍,是她蠢,不關你的事。”

也許他的本意是想讓對方好受一點,不過好像沒有多大的作用,該頹喪的還是在頹喪。劉曦光還是滿心擔心和內疚的,目光都在那人兒的身上。齊寒專心檢查,齊陽則是不滿的撇過頭去。

京城開始下雨了,接著就是雨夾雪,然後是大雪。進入深冬的時候已經能夠堆起滿滿的,厚厚的雪了。城中各戶人家都在準備著年貨或者新衣服了。唯有一家,簡直鬧騰。不過不是辦喜事的鬧騰,而是白事。

一般人家做白事,不會這麼鬧騰,這簡直已經不是鬧騰了,而是熱鬧。將白事辦成紅事一樣熱鬧的,恐怕不會有太多。這個熱鬧當然也不是喜慶的熱鬧,不過就是熱鬧。嗩吶鞭炮一直在響,接著還有法師做法的喃喃聲,以及一群哭天喊地的叫喚聲。

“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啊。”

“嗚嗚嗚,灼華,就這麼走了啊,留下你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丞相府的白事做得比一般人大一些,請來的人也是達官貴人。這些前來弔唁的人被迫想起這個一直都不怎麼顯眼的小丫頭,還是一個一直都不曾養在身邊的小丫頭。

於是好奇心一上來就打聽了打聽,原來這個小丫頭一出生就剋死了親娘,而且從小就調皮搗蛋,丞相沒有辦法只好將人送到不知道哪裡的鄉下去。現在學乖了些,才準備要接回來,結果哪裡想到還沒有接回來呢,這個孩子就在半途遇到強盜被殺死了。

丞相很難受,丞相夫人也很難受,她說,這個孩子是她以前夫人的孩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長得水靈靈的,哪裡想到竟然會遭此橫禍!可憐啊只希望孩子在天有靈,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將這個喪禮大辦特辦了。

諸葛曄對這個問題持懷疑態度。

長君是他和她最愛的女兒生的孩子,從小就變現出了不一般的靈智,連散仙也說她將來是可是沒想到才接過去多久?才接過去幾年?孩子連封信都不寫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沒有這個家了呢!這成何體統!

就算這樣,那個孩子,當時才多大一點啊,才生下來就死了娘,是自己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一直到六歲,雖然還是蹦蹦跳跳沒有個正形,卻還是自己寵愛了六年的孩子啊。

一時之間聽到人死了,死在了回來的路上,只覺得一陣頭暈腦花,好半晌才恢複過來。他想的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這個死在荒郊野嶺的,早被路過的野狼野狗分食了個幹幹淨淨。能找回一點的隨身東西已是極為不易的了。

長君的丫鬟還捧著那小掛墜不停的哭,哭得眼睛都紅了腫了,一個勁的點頭,“這是小姐的東西,是小姐的東西。這是當年夫人留給小姐的,小姐一直不離身的。十年前小姐出行的時候,還是奴婢親手給小姐掛上去的!”

諸葛曄覺得有些頭疼,長君的親孃的東西他會不記得?這個小東西是一個玉石掛件,是一個憨厚的彌勒佛。長君的娘一直說的是,男戴觀音女戴佛,諸葛軒和諸葛淩雲一人都有一個觀音,也是長君的娘留下的,這個佛,玉石質地上層,晶瑩剔透,是她當年為數不多的幾樣好嫁妝,他自然記得。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場葬禮最終還是辦下來了,越來越多的留言和訊息傳回來,就是自己手上的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也傳來了訊息,說是在中南地界的時候,遇到了災禍。當時那天晚上的廝殺聲老遠都聽得見,還將一個山裡住的老人嚇得半夜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