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午飯,我便整理了一些給離琰用的藥膏,下午還要再給他針灸一次。我現在只想快點把他的病治好,等這裡的一切結束,我們就去回北疆去,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當我帶著藥箱來到大廳中的時候,卻發現夜凌寒與騎銘幾人坐在大廳裡面喝茶聊天,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退回去,這時候恰巧被騎瀮看見,他歡快的揮著手道:“漴笙!快來!”
我只能不情願的拿著藥箱子一步一步挪到他們身邊去。
夜凌寒拿著茶杯,微笑著問道:“這位姑娘是?”
“她叫漴笙,是我們的帶來的藥師,離琰身上有重疾。”騎銘介紹到。
這個夜凌寒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一定早就認出我了,還在這邊裝作不認識,難道真用面具遮住半張臉你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呵呵,比換張皮還管用嗎?鬼才信呢!而且前幾日我們剛剛才在院中碰見過,今天就忘了?這傢伙裝的還真可以!你愛裝,我就陪你裝好了。恰好,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以真實身份面對他,就當我不認識他好了。
我也微微一笑和夜凌寒打招呼:“夜大人好!”
“漴笙姑娘好,姑娘幸會!”夜凌寒也站起來行禮:“姑娘看起來像是漢人,是和於單從匈奴來的麼?”
呵呵,居然還在裝蒜!這也算是問題麼?不過看他問的像是真的想知道一樣,我也不想要拆穿,只能忍著狂躁回答道:“我是漢人,是神農堂的醫師,被於單聘請來的而已。”
夜凌寒吃驚的看著我,那表情那眼神,完全就像是看一個新認識的陌生人一樣,他說道:“想不到神農堂居然還有女藥師!姑娘的醫術一定非常高明吧!比如對人體骨骼什麼的一定非常瞭解吧?”
我根本不知道他問這麼多到底想幹嘛,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可能根本就把刺殺八王爺的那個人忘記了!離琰搶著答到:“那醫術絕對高明!什麼人的骨骼,在我們漴笙眼裡那都清楚的很,小菜一碟!”說著,他便豎起了大拇指,做了一個誇讚的手勢。
“這麼厲害!”夜凌寒一臉吃驚的看著我:“姑娘在神農堂從醫幾年了?有如此高明的醫術?”
“夜大人過獎了,我在神農堂,已經呆了三年了。”我回答道,對於他的裝傻,我心裡很不舒服,就像是你總是記著一個人然而他卻已經把你忘了的那種不爽,我莫名的覺得狂躁,雖然如果真的要他承認我就是青衣的話,那麼下一秒我可能就會被拉出去砍頭了。可是他的可以偽裝讓我覺得很窩火,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對他撒謊,就想隨口就隨便答話。
正在倒茶的陳飛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他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夜凌寒撒謊,或許他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可是他並沒有當場拆穿我。
離琰讓了個位子給我坐下,陳飛忙我拿了一杯茶,就這樣我如坐針氈似的和他們坐在這裡聊天。
我明白騎銘的想法,在這深宮之中如果能和夜凌寒這樣的人物成為朋友,那麼他們的安全便有了很大的保證,夜凌寒於我們幾人現在就像是一張護身符一樣,然而對於我,我卻不知道他到底意味著什麼,不是希望也不是絕望,一半豔陽一半毀滅。
打死我也不會想到,我居然會和夜凌寒住面對面!而且一住就是兩個月!也就是說我要想辦法面對這個人兩個月了!而且從現在他和騎銘他們的交流來看,他們之間相談甚歡,說不來,今後還要一起的時候還有好多……
我坐著發呆,完全不理會他們之間的談話,陳飛敲了敲我的腦袋:“茶都涼了。”
我呆滯的拿起茶杯,卻發現夜凌寒在看著我跟陳飛,看來陳飛剛才對我的動作讓他注意到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他解釋一下:“這是我的大師兄。”說完我就後悔了,我說這個幹什麼呀。
夜凌寒點了點頭,他看看我再看看陳飛,問陳飛道:“你師妹在神農堂帶了三年,一直都是帶著面具的麼?”
又來了,這個問題明明我在肖羽和他面前解釋過。
“師妹的左臉前些時候受了傷,所以才戴著面具的。”陳飛回答道,他的聲音微弱著,像是對於夜凌寒的提問有些避諱,怕傷了我的心。
“你們可是神農堂的醫師啊,為何不醫治呢?”夜凌寒接著問道,這就是那天肖羽問我的問題。
“這個……”陳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這傷口太深是治不好的,他不願意說出這句話來讓我難堪。
我直接接話:“因為傷口太深了,被利器所傷,一般的藥物無法恢復的。”
“哦?”夜凌寒似乎有些可惜:“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麼?真的就醫不好了麼?”
他眼神和語氣裡透露出來的憐惜是真真切切的,那一刻,我竟然有點恍惚,但是他的用意我真的猜不透,莫非他是貪戀女色,覺得之前青衣的絕色美貌毀了有點可惜麼?可是這麼一想,我又有點窩火了,不知道為什麼。
當我擁有絕世容顏的時候別人喜歡我的美貌讓我覺得噁心和難過,而現在我變成一個醜八怪後別人在意的還是美貌,這讓我覺得無比的抓狂和煩躁,尤其這個人是夜凌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