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他們幾個人全都看著我等到我繼續說下去,似乎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等著我丟擲下一味藥材。
我攤開手掌:“完了,就這三樣東西。”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這幾樣東西若要真的找齊,那確實是極其不易的,況且那鮫珠還只是一個傳說。本來對治療我的傷口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現在,希望逐漸暗淡,變為了不可能實現的枉然。
“好了,不要想啦!”我笑著打斷他們的沉思,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離琰,你該針灸了!”
我不知道我該用命途多舛還是該用世事無常來形容我的遭遇。這麼大的皇宮,我就和夜凌寒住對面!然而,街坊鄰居之間還喜好互相走動,這不,這幾日夜凌寒和騎銘他們幾人的往來也相當頻繁。
騎銘和夜凌寒性格相近,他們倆人迅速變成了關係很好的哥們兒,沒事就愛往一塊湊,夜凌寒身為錦衣侍衛,走南闖北,他會告訴騎銘很多那些騎銘根本不知道的中原或者更南更西的地方的風土人情,而騎銘也會將自己在北疆見識到的東西和夜凌寒分享,北疆更北的地方那是一片被白雪和冰川覆蓋的不毛之地,那裡的景緻估計也只有草原上的男兒騎銘見識過。
對於此事我異常的不解。
騎銘是宮裡的客人,除了偶爾被聖上邀去談談事品品茶看看花,就只剩下大把大把的時間等待多有部族集體面聖的那一天了,他閒得很也無聊得很。可是這夜凌寒,身為錦衣侍衛不應該是日理萬機麼?四方*的軍隊不需要管了麼?天天無所事事的也太不敬業了吧?
可是,我不會去問他的,現在我只拿他當做一個剛剛認識的點頭之交,不想跟他說太多的話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我不去招惹他,他反倒會跑過來招惹我。
那天,我坐在房中看書,這幾日呆在宮中,被一群丫鬟伺候著當著聖上的客人,日子過得著實悠閒自在,怪不得人人都相當皇帝呢,當皇帝確實舒服呀!趁著這幾日清閒,我便多看看書,彌補彌補之前的知識。
“咚咚……”門被人扣了兩聲。
我的房門本來就沒有關,方便丫鬟們打掃衛生,一般騎銘陳飛他們也會直接進來喊我。這敲門聲打斷了我,我抬頭朝門口看去。
夜凌寒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衫,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他逆著陽光,眼神溫雅的看著我。
當他褪去了一身冰冷的侍衛的戒備之時,竟然也可以如此溫柔恬靜。只是,這一副表象可騙不了我,時時刻刻我都記得他可是知道我全部過去的那個危險人物,誰知道他現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放下書走到門前去:“夜公子有何事?”
“這個給漴笙姑娘”他遞過來一個青色的瓷質的罐子,那罐子做的精緻,小巧的兩耳光滑細潤,表面的釉色清爽明亮。
我接過罐子,緩緩的開啟,罐子裡是一些細白的粉末,我定神看了看,然後似信非信的問他:“雲丹粉?”
他點了點頭,這雲丹粉是皇室御用的補藥,比什麼魚翅燕窩之類的東西要好上百倍,對人身體的滋補功效也是非常大的,用它來塗臉上的傷疤,也會有一定的治療作用。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這東西的。
我將罐子推到他面前:“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應,他將我的手推回來,說了一句:“你現在身子骨這麼瘦弱,要多吃點好東西,才能補回來,而且,你的臉還想不想恢復好啦?”
確實,之前為了跳舞,我從來不敢吃太多的食物,身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他的話像是有著某種力量,總能讓我的心微微顫動,我故作厭惡的再次將罐子遞到他面前:“我瘦弱關你什麼事?無功不受祿,再說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可以慢慢熟悉呀,”他再次把我的手推回來,低頭思索了一陣子然後說:“要不我們就重新認識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夜凌寒,錦衣侍衛,今年二十歲,我爹是夜翰,家在長安城北將軍府,現在住在你對面的鎮雲殿裡。”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竟然有些想要發笑,他的眼神誠懇而溫柔,將我近幾日來心底裡的陰霾和猜忌通通驅散。
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從我們互相認識開始?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與他對視良久,不禁心頭一熱,臉上開始發燙。我趕緊低下頭兩隻手撫弄著懷裡的罐子,不再將它退回去了,而是嗔怒著說了一句:“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