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衛城。
多爾袞見到代善的時候,堂堂大清禮親王已經是滿臉疲憊、滿身風塵,站在跪在多爾袞的面前,就好像是哪裡來的老農一般,讓多爾袞的心中很是不好受。
倒不是多爾袞有多麼的體諒代善,而是看到代善的樣子,多爾袞就想到了危機四伏的大清,想到了自己和滿人昏暗的前途。
“陛下,奴才幸不負使命,將滿州滿州正紅旗兵馬、蒙古正紅旗、漢軍正紅旗和漢軍兩白旗兵馬、朝鮮正紅旗兵馬帶了回來,只是祖大壽率領的漢軍兩藍旗兵馬剛剛整頓完畢,軍心渙散、隊伍不整,沒有跟上大軍的進度,現在也以奴才失去了聯絡。”
多爾袞頓時吃了一驚,並沒有詢問祖大壽的兵力情況,而是問道:“祖大壽與你失聯之前,相差幾天路程?”
“奴才估算了一下,奴才率領主力大部為騎兵,漢軍正紅旗和兩白旗,以及朝鮮正紅旗全部放棄了輜重,速度也很快,差不多與祖大壽部有一到兩天的路程。”
多爾袞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傳旨:全軍立即撤出寧遠衛城,趕往錦州城!”
“陛下!”
代善驚呼道:“怡親王巴布泰部還未趕到,是不是等一等?”
多爾袞咬著牙說道:“留下一隊兵馬在這裡等候,如果巴布泰有命撤出來,就讓他直接去錦州方向追趕主力。”
代善叩首領命,只是心中卻是悽然:“如此,大清還有什麼翻盤的機會?”
很快,多爾袞、代善和賴慕布、費揚果等人便率領各旗主力撤出了寧遠衛城,在撤走之前,還將城中的糧草輜重洗劫一空。
與此同時,在寧遠衛城以南三十多里的曹莊驛,祖大壽臉色慘白的站在驛站圍牆上,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明軍陣列已經將這處荒廢許久的驛站團團包圍。
祖大壽率領的漢軍兩藍旗殘兵速度太慢,終於被劉衍率軍趕上,並且包圍在曹莊驛。
此時在明軍中軍,劉衍舉著千里鏡觀察了一陣,然後對身邊的太子朱慈烺說道:“殿下請看,這股清軍的主將便是叛將祖大壽!”
朱慈烺跟隨劉衍出關一陣,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也見識了殘酷血腥的戰場,見過了悽苦的遼東百姓,見識過了滿清的殘暴,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成長了許多,再也不是之前被“關”在皇宮裡,從未見過民間疾苦和天下局勢的無知皇子了。
同時,朱慈烺的身上也開始帶上了國防軍的一絲氣度,此時冷聲說道:“此人本王也聽說過,很有名氣,但是卻缺少骨氣!與曹變蛟、楊國柱等忠臣良將相比,不過是賣主求榮之輩,此戰應將其擒殺之!”
劉衍詫異的看了朱慈烺一眼,眼神之中閃爍著幾分讚賞,這才是大明帝國需要的皇帝,哪怕將來大明皇帝的權柄會被自己想辦法加以限制,甚至在未來可能會變成一種名譽,成為大明帝國的“標誌”,不過有一位鐵血,至少是有血性的皇帝,終歸是華夏的幸運。
“殿下,被圍困在曹莊驛的清軍,看旗號是漢軍兩藍旗兵馬,這股清兵已經在廣寧中前所城被我軍擊潰過,是一支殘兵,只需留下一支野戰軍在此圍殲就好,本公與殿下還要率領主力繼續北上,追擊清軍主力兵馬。”
朱慈烺點頭稱是,隨即在劉衍的率領下,國防軍各部開始繼續向北挺進,只留下國防軍第五軍將士準備攻克曹莊驛的戰鬥。
“老大!!”
已經升遷為軍部直屬夜不收總千總的來東,正在軍陣後方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忽然聽到部下在叫自己,便看過去,只見一名部下策馬趕來,將一份命令交給了來東:“老大,總鎮命令。”
來東接過命令,看完之後便對周圍的部下說道:“立即集結兄弟們,總鎮讓咱們到曹莊驛的北面,與騎兵各部兄弟一起,封堵清兵向北突圍的退路。”
於是眾人急忙整頓裝備,很快一千三、四百名精悍的夜不收將士策馬從中軍附近出發,繞過龐大的軍陣,在來東的率領下,朝著北面狂奔而去。
而在國防軍第五軍的陣前,各部火炮已經部署到位,此時在總兵官沈拓的安排下,以左營參將滕江河部為主攻,在曹莊驛南面集結。右營參將於遷和副總兵郭榮各率右營一部將士,將曹莊驛的西面和東面封鎖住。
同時,沈拓將各部的騎兵和夜不收集結了起來,除了部署一些夜不收在周圍幾十裡的範圍內警戒,剩下的兵馬全部被部署到曹莊驛的北面,用來封鎖祖大壽部的撤退之路。
很快,各部向中軍送來準備完畢的訊息,沈拓隨即下令開始進攻。
“放!”
“轟死狗韃子!”
轟!
一瞬間,小小的曹莊驛被猛烈的炮火所覆蓋,雖然現在大明各部國防軍使用的炮彈依然是實心彈,但是卻被做成了定裝彈的制式,填裝、發射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哪怕只是實心彈,在數百門火炮的持續轟擊之下,曹莊驛已經荒廢許久的圍牆,也被打得塵土四起、坍塌不斷,很快就被猛烈的炮火打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