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安笑著躲到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沈謹言和紀秋白身後,理直氣壯的告狀:“……有人欺負你們的夥伴。”
女生持續磨牙,“今天皇帝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嬉鬧著的,糾纏著的,是最無憂的青春。
那時的李十安多幸福啊,有待她如珍似寶的家人,有愛她的男朋友,有知心的朋友,還有一群意氣風發的同學。
可如今……
她回目四望,什麼都沒有。
家庭醫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引起了她的傷心事。
對於這位紀家的少奶奶,家庭醫生也是知道一些的,年紀輕輕就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即使重新嫁入豪門,但生活的……也並不如意。
當所有的碎片都清理乾淨,李十安鬆了一口氣。
但是醫生接下來的話,讓她還沒有來得及鬆懈下來的神經再一次的緊繃起來,“……上藥的時候可能也會有點疼。”
他口中的一點疼,真的是說的太含蓄了一些。
“唔……”
李十安整個人猛地向後傾,如果背後不是牆壁,她多半能疼到直接後傾過去。
在她疼到近乎麻木的時候,家庭醫生趁勢拿出繃帶在她的膝蓋上纏繞了幾圈,“這幾天不要碰水,飲食上注意清淡……換藥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過來。”
在劇痛的餘韻還沒有完全過去的時候,李十安蒼白著唇色搖了搖頭:“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換藥。”
家庭醫生似乎是有些猶豫。
但是在她的堅持下,只能妥協。
雖然接觸的不太多,但是家庭醫生能看出來:她骨子裡其實是個很要強的人。
在家庭醫生離開後,李十安靠在床上,狠狠的調整了數次呼吸後,這才慢慢的將自己的腿移到了床上。
她有著不輕的潔癖,但是此刻身上因為冒冷汗而黏黏糊糊的,她也只能忍受。
這一刻,李十安忽然想起當年不知道是誰說的那句:所謂潔癖,就是矯情,等你哪天沒有了事事可以乾乾淨淨的條件,潔癖這種東西,也就沒有了。
當年不以為意,如今……深以為然。
或許是這一番折騰弄得筋疲力竭,李十安就那麼靠在床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
南山壹號院。
“……怎麼,跟李十安吵架了?”陳宵禮看著一回來就一個人坐在吧檯前,自斟自酌的林遇深,問道。
林遇深給他倒了一杯:“陪我喝一杯。”
陳宵禮:“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真吵架了?”
“沒有。”
“那你這是……”陳宵禮摸不著頭腦。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在酒杯上轉動了片刻,忽然問道:“你覺得,紀婉兒的手段如何?”
陳宵禮心中的狐疑更甚,因為即使不少人都知道紀婉兒是林遇深的女朋友,但他卻是為數不多真正知情的人。
從林遇深的口中聽到一百句“李十安”,也不見得能出現一次“紀婉兒”,兩者之間的分量不言而喻。
但這一次,林遇深卻從李十安的話題上轉移到了紀婉兒,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古怪,一定有古怪。
“你這不會是……愛上,愛上紀婉兒了吧?”陳宵禮瞠目結舌,“我跟你說,你可千萬要想清楚了,紀婉兒可很有可能跟你是是……”
林遇深“啪”的一下子將酒杯放到了桌上,面色不善的看向他。
陳宵禮頓時就閉上了嘴巴。
不過看這模樣,八成是他想多了。
頓了數秒後,陳宵禮還是不甘寂寞的開了口:“你……怎麼會突然提到她?我雖然沒有跟她怎麼接觸過,但是,有件事情卻是知道的清楚,這個女人啊,就是個毒蠍子毒蜈蚣,手段辣的很,當年……當年阿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