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讚的女人顯然很是高興,“沒關係,孩子還小,我兒子跟他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樣。”
“你也已經有孩子了嗎?身材竟然恢復的這麼好。”母親適時的緊跟著讚美了一句,場面倒是融洽。
只是李十安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先是一愣,繼而當即饒有興致的扯起了唇角。
這倒是有意思了,一個毀了容的女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被人盛讚美貌驚人?
按照時間來算,就算是再高明的整形醫生也不能在這麼多的時間內起死回生才對。
李十安心中狐疑著也猜測著。
她想,每個生命即將要走向終結的人,生活多半都是要平靜很多的,而她……還真是每天都過的精彩紛呈。
“怎麼,看到我你很驚訝?”鄭菲菲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她,手指慢慢的撫摸向自己美豔的面頰,裡面的倨傲和自信毫不掩飾。
李十安看著她的臉和自信的模樣,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感慨一句:果真,美貌就是一個女人驕傲的資本。
見她不說話,鄭菲菲踩著足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一步步的朝她走了過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是不是很失望?你看看我這張臉,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親眼看著自己幻想破滅的感覺怎麼樣?你想毀掉我的臉……”
“鄭菲菲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李十安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話。
被陡然打斷的鄭菲菲面目猙獰了一下,“你說什麼?”
李十安靠在病床上:“你的臉不是你自己毀掉的嗎?那條發瘋的狗,半夜鬼鬼祟祟朝我衣服上噴藥水的人影,事故現場最初信心滿滿的人,不都……”她語調嘲弄,“不都是你嗎?”
鄭菲菲會毀容用一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形容再準確不過,如今卻要把這筆賬算到她頭上?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毀了你的容,實際上不過是想要替自己的愚蠢找個理由和藉口,因為你心裡清楚的很,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繭自縛。”
鄭菲菲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掌。
“你總不會是用謊言來欺騙他人同情心的同時,連自己都相信,你的臉是被我毀掉的吧?果然,謊言說了一百遍連自己都可以欺騙了。”李十安拿起桌邊的書,目光在她的臉上掃了一眼後,蔥白的指尖翻開了折角的一頁。
她漫不經心,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姿態,將鄭菲菲給惹怒了。
她看著李十安那張病態非但沒有變得醜陋,反而更添弱柳之姿的面頰,眼中閃爍著的是獰惡陰毒的恨意。
“李十安,你得意不了多長時間!”
對此,李十安表示自己沒有跟她繼續打嘴仗的意思,“如果狠話放完了,那就走吧。”
鄭菲菲握了握手指,強忍著自己想要直接動手殺人的衝動,“李……”話到了嘴邊,隱隱的就又轉變了語調,“李十安,你想不想知道,當年遇深想要用你肚子裡的孩子做些什麼?你現在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邊,你就那麼犯賤,即使他利用的事情都可以忘記?那個孩子,它的用作就是一個血庫,一個可以時刻為了我們的小朗供血的容器,它的存在就跟你一樣……”
鄭菲菲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是個可以被利用的棋子,他現在對你好,也不過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突然發現你的存在還有那麼一點值得玩弄一把價值,就撿起來想要……”
“夠了,你是什麼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這麼惡毒?!”穆母沒有想到自己來的時候,會聽到這些話,她看著靠在病床上單薄的那道身影,不由得心中的憐惜感更甚。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沒有了父母,一身的傷病,身邊出沒的都是些沒有心肝的牛鬼蛇神,穆母沒有辦法想象,當年的李十安是怎麼挺過來的。
鄭菲菲聞聲回頭,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穆母,又瞥了一眼她手上提著的保溫壺:“你是穆安歌的母親?”
穆母沒有理會她的詢問,徑直提著保溫壺走到了李十安的病床邊,慈愛的問道:“我讓穆清給你安排兩個人在門口守著,省的有人打擾你的休息。”
李十安:“阿姨沒……”
穆母將保溫壺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這件事情你聽我的。”
李十安聞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好意和關懷這種東西,從來都暖情的讓人沒有辦法拒絕。
見她不再拒絕,穆母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十安,媽不會害你……”
一句“媽”讓低垂著眼眸的李十安睫毛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鼻子驀然就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