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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五雷轟頂

看著木梓月滿臉的虛情假意,再想想穆凌之的冷血無情,與這樣的二人對飲,讓她如何有好心情?

她想放下手中的酒,木梓月溫和一笑,緩緩道:“聽銅錢說,小晴姑娘連秦中將和李將軍都治服過,這麼英勇的事都敢做,怎麼獨獨怕了這一杯小小的梨花釀?還是說,小晴姑娘看不上我木梓月,不肯賞臉喝下這杯酒。”

話說到這個份上,玉如顏如何推辭?

對面的穆凌之對兩個女人之間的事似乎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酒,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與木梓月的話徹底激起了玉如顏的怒氣,她手一抬,仰起脖子‘咕嚕’一口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看到她喝光杯中酒,木梓月高興的笑道:“小晴姑娘果然豪爽,頗有女中豪傑的氣概,來,我們再喝一杯。”

杯子被木梓月再次滿上,玉如顏挑眉一笑:“看來,今天要與木小姐不醉不歸了。”

木梓月毫不在意的喝光杯裡的酒,朝玉如顏亮出杯底,甜美的笑容裡帶著三分挑釁:“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酒了,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穆凌之想要開口阻攔,可惜兩人好像槓上似的,你一杯我一杯對著喝,沒過多久一壺梨花釀就見底了。

好久沒喝酒的玉如顏酒量到底是拼不過木梓月的,何況人家是有備而來。喝到最後,木梓月面露紅暈有三份醉態,而玉如顏卻已滿面通紅轉而青白,眼神混亂迷離,身子歪歪斜斜,似乎馬上就要醉酒倒地了。

等玉如顏再次端起酒懷時,穆凌之忍無可忍,一把奪了她的酒杯冷聲道:“好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就會沒命了。”

玉如顏眼神迷朦不清的看著穆凌之,伸手去奪他手中的酒懷,嚷道:“不喝就輸了,快把杯子還給我。”

穆凌之冷冷道:“沒有酒量卻還死不認輸,真是不知深淺的蠢女人。”

醉得一塌糊塗的玉如顏聞言大為惱火,撲到他的身上去搶酒杯,手還沒碰到杯子,身子一軟,徑直向地上倒去,下一秒,已被穆凌之穩穩的撈進了懷裡。

穆凌之面色陰沉不鬱,但卻沒有把她丟開,而是任由她躺在懷裡,轉頭對木梓月道:“好了小月,她已醉了,今日就不要再喝了。”

木梓月心跳一滯,怔怔的看著躺在穆凌之懷裡的女人,醉酒後的玉如顏嬌態可憨,絕美的容貌讓人一望就移不開眼睛。

而此刻,她渾然像一個嬌憨的波斯貓蜷縮在穆凌之的懷裡,嘟著紅唇嘀咕道:“我沒輸,我還要喝。”而穆凌之竟然絲毫沒有嫌棄她的樣子,雖然皺著眉頭看似不悅,但木梓月與他從小相識,知道他這個樣子並不是惱怒玉如顏撒酒瘋,而只是擔心她醉酒難受。

待看到穆凌之親自喂她喝下解酒的茶水時,妒忌的苗子在她的心裡瘋狂生長,長成長長的藤蔓,纏住她的心,讓她無法呼吸!

從來,冷酷聞名的三皇子只會對她好,別的女人,包括他府裡的那幾個妻妾都不曾讓他動過一絲真情,他只會擔心她,愛惜她,對她好,對她笑,從小到大眼裡只有她一人,何時,竟然當著她的面對另一個女人這般好過?

女人的直覺天生靈敏準確,從當初她第一眼看到玉如顏開始,她就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這個女人美麗冷靜,不像一隻空有美麗外殼的花瓶,她看似默默無聞,卻有著時刻吸引人目光的本事,彷彿暗夜裡獨自開放的百合,隱藏了自己的美麗,看似不起眼,身上散出來的芬芳卻慢慢沁入人的肺腑,讓人不知不覺中被她所吸引。

當初聽到說他回府寵幸的人竟然是她,木梓月一直都不願相信,她以為在穆凌之的心裡,這個被他帶回來的低賤軍妓不過和其他侍妾一樣,只是個暖床的工具,所以今日才會特意設宴叫她出來,就是想當面試探穆凌之對她的真實感情,可如今看到穆凌之把她穩穩的抱在懷裡,她的一顆心幾乎要滴出血來。

慢慢喝完最後一杯酒,抬起頭起木梓月眼神恢復以往的盈盈動人。她上前察看了一下醉倒的玉如顏,面露不安道:“凌之,都是我不好,今日一時高興竟把小晴姑娘喝醉了,你還是趕緊送她回府讓她好好歇著吧。”

吩咐車伕把玉如顏送回王府,穆凌之轉身送同樣醉酒的木梓月回去,到了相府後他又被相爺邀請下了一盤棋,等他回府時已是傍晚時分,剛進院子,卻聽銅錢來報,玉如顏在回府的路途中不翼而飛了······

花廳裡,穆凌之臉色鐵青的對車伕厲聲問道:“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到底生了何事?”

王府的車伕看著怒氣勃勃的穆凌之,嚇得全身篩糠一樣抖著,連忙嗑頭哆嗦道:“回殿下,奴才一路駕車送姑娘回府,走到半道上馬車的側輪卡進了一個陰溝裡,奴才一人拉不出來,就去附近找幾個人幫忙把馬車抬出來。沒想到···沒想到到府門口後,奴才見姑娘久久不出來,才現···才現姑娘竟然不在馬車裡了······”

玉如顏悠悠轉醒過來已是傍晚時份,她一睜開眼,只見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而床邊還站著一個同樣陌生的小丫頭,瞬間,她傻住了,不明白醉酒後生了什麼事?

床邊守著她的小丫頭見她終於醒了,連忙跑到外面叫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小小的房間裡湧進了一群人,為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嫵媚婦人,一雙斜長的丹鳳眼細細的打量著玉如顏,心裡不由嘖嘖稱奇!

她自問看人無數,特別是各形各色的美人,所以一雙眼睛挑剔成精。但如今看到玉如顏時,挑剔的眼睛興奮的亮起來,心中激動不已——

乖乖,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如果她肯老實聽話,只怕將成為秦香樓裡最大的一棵搖錢樹。

看到來人不懷好意的笑意,玉如顏心中警鈴大作,冷聲道:“你們是誰?”

婦人得意一笑,扭著腰肢上前兩步,輕笑道:“姑娘別怕,咱們這裡是東都最聞名的秦香樓,我是這裡的老闆娘秋媽媽。你夫家將你做價十兩白銀賣給我,如今你可是秦香樓的人,可得好好聽話!”

什麼?賣身?

如五雷轟頂,玉如顏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幹淨。自己不過是喝了幾杯酒,竟然被人賣到青樓,到底、到底是誰這樣對她?

她的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驚慌,小臉頓時青白交加,抑住全身的顫抖,她咬牙道:“媽媽只怕搞錯了,我是清白女子還未出閣,根本沒有什麼夫家,媽媽只怕被人誆了,還求媽媽放了我,這十兩白銀我一定如數奉還給你。”

聽她說得嚴肅認真,秋媽媽不由一陣心虛,她擰起眉頭看著床上的人,突然想到賣她那人所說的話,上前一把掀開玉如顏的後背衣裳,在看到那一身的傷痕時,得意笑道:“只怕誆我的是姑娘你吧。送你來的人說你不守婦道被罰了家法,哼,這一身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還有,媽媽我閱人無數,這女子是否完璧我不用驗身都看得出來,你擺明就不是完璧之身,怎麼會是未出閣的清白姑娘?”

秋媽媽已認定玉如顏在說謊做最後的掙扎,說來也是,哪個進到這裡的姑娘不是想方設法的逃出來,尋死覓活好一頓折騰才會乖乖聽話。

“媽媽,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將賣我的人叫來當面對質······”玉如顏驚慌失措的解釋著,這種時候,一貫冷靜自恃的她徹底慌了手腳。

然而,不論她怎麼解釋,秋媽媽根本不再相信,她剛剛在一眾客人面前誇下海口,說秦香樓新得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三日後就正式掛牌接客,所以,即使她說的都是真的又如何,進了她的門就是她的人,管她是真是假,這到手的搖錢樹可不會看著它飛了。

向一旁的丫頭婆子使了個眼色,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上前將玉如顏從床上拉下來,強行給她換上樓裡姑娘的衣裳,按到了梳妝檯前為她梳妝,秋媽媽在一旁涼涼說道:“今天先讓你在客人面前露半個臉,好讓你掛牌之時有更多的人追捧,你可要明白媽媽為你好的一片好心。”

玉如顏全身如墜冰窟,心裡的恐慌像連綿不絕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包圍著她,壓得她無法呼吸,彷彿自己在跌進了一個可怕的噩夢裡。

直到看到銅鏡裡自己蒼白的臉色,她才恍然回神,這可怕的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她真的被人賣到青樓成了一名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