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前方,掌控不了後方的謠言。
他們將我們描繪出什麼樣子,我們在百姓們眼裡就是什麼樣子。”
呂夷簡聽到了曹瑋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他身為文臣,玩慣了權謀,也見慣了權謀,知道曹瑋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他深刻的明白,很多時候,可怕的不是敵人,可怕的反而是自己人。
自己人在背後捅你一刀,遠比外人砍你十刀,傷的更深。
他做不到像是張知白那樣廉潔如水。
呂家滿門富貴,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呂家門生故舊遍天下,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叔父呂蒙正是宰相,他也是宰相。
兩代人為相,足以讓很多人嫉妒紅眼。
旁人將他們呂家,描繪成那種把控朝政的世家門閥,輕而易舉。
現在沒有人彈劾他,那是因為他執掌著大權,那是因為趙禎在背後鼎力支持者他。
可一旦謠言四起,群臣一起彈劾他。
他的下場跟李迪大概沒有什麼兩樣。
他曾經跟李迪一起戲耍過滿朝文武。
得罪了不少文武大臣。
那些人現在不太彈劾他,那是引而不發,在靜等時機。
他們中間又不少人被寇季在垂拱殿裡幫李迪叫屈給震懾到了。
也有不少人被官家趙禎的態度震懾到了。
他們現在在等著呂夷簡露出把柄,等著洪水慢慢匯聚,等待趙禎對呂夷簡流露出不滿。
等到趙禎對呂夷簡流露出不滿,呂夷簡露出把柄的那一刻,就是他們放開洪水,淹死呂夷簡之時。
至於曹瑋,他即便什麼也不做,他的出身便足夠被人當成把柄說事。
曹瑋自己克己復禮,沒有多少作用。
曹家的富貴,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真定路曹家的名頭,遠比天下間其他大家族的名頭要大數倍。
曹家的富貴,不止讓滿朝文武眼紅,天底下的百姓們看著也眼紅。
即便是曹傢什麼壞事也沒做。
百姓們也會覺得曹家是藉著搜刮民脂民膏富起來的。
只要有足夠的藉口,搬到曹瑋,那是輕而易舉的。
一旦曹瑋在燕雲之地耗盡國財,那麼一個禍國的帽子,就能穩穩的扣到他頭上了。
呂夷簡思考了良久,盯著曹瑋沉聲道:“我們能不能跟遼人耗下去,能不能取勝,關鍵還在官家的態度?”
曹瑋緩緩點頭。
滿朝文武會不會順勢推到曹瑋和呂夷簡,關鍵還得看趙禎對他們二人的態度。
趙禎若是對他們二人中間任何一個人流露出不滿,那麼他二人就會有被推倒的危險。
滿朝文武要推倒他們,關鍵還要看趙禎答不答應。
畢竟,以他二人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們在朝堂上的去留,只有趙禎一個人能作主。
呂夷簡沉聲道:“目前為止,官家對我們仍舊信賴有加。”
曹瑋再次點頭,“只要官家一直信賴我們,我們就能將遼皇耶律隆緒當成一隻鷹給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