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想要衝到你近前,他們必須先越過你提前挖下的大坑,避開大坑旁邊埋下的雷火彈,破開擋在你面前的牆壁。
當敵人越過這些障礙的時候,你已經逃遠了。
而留下的那些牆壁,就是阻擋敵人快速追擊的障礙。”
種世衡一愣,失笑道:“以前沒仔細想,只是覺得就該怎麼佈置。如今聽你一說,我佈下的那些東西,似乎很高明,很適合火器作戰。”
寇季笑著道:“在雙方兵力並不懸殊的情況下,火器必然會壓著冷兵器打。唯一需要忌諱的就是敵人的弩。
防弩的手段很多。
可以用鐵盾組成一個四面合圍的鐵甲車。
可以用沙袋、麻包組成一個容易移動的牆體。
也可以在地上挖出一個四五尺左右的長渠。
這些東西不光現在能用上,以後敵人有了火器以後,也能用上。”
種世衡直直的盯著寇季,“你見過火器作戰?或者說你很瞭解火器作戰的法子?”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笑著道:“火器是我造的,我自然瞭解一些。近些年跟著你們在戰場上廝混,多多少少也學會了那麼一丁點的兵法謀略。
火器被配備到了全軍以後,看著將士們用火器作戰,也容易看出問題。
上了戰場,你們的目光不是落在敵人身上,就是落在將士們身上。
而我的目光卻一直盯著火器。
所以我更容易看出火器在戰場上需要那些支援。
自然能得出許多獨特的見解。”
種世衡聽到此話,緩緩點著頭道:“火器是你造出來的,你能知道火器的優劣,很正常。你在戰場上一直注視著火器,也很正常。
只是你現在才拿出來說,是不是有點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將士?!”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我以前也只是有一些想法,還不成熟。所以不敢妄下結論。你應該明白,以你我的地位,隨便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軍中的一條規矩。
所以在兵事上要謹言慎行。
除非是確認有益無害,才敢拿出來說。
若是有嚴重的傷害的話,絕對不能開口。”
種世衡聽到此話,唏噓的道:“也是……重臣嘛……一言一行影響著數萬萬人生死,不謹言慎行怎麼行。”
寇季收起了臉上哭笑不得的神情,盯著種世衡道:“我希望你能結合自己領悟到的火器作戰的法子,還有高處恭領悟到的火器作戰的法子,推演出一套完整的火器作戰的法子,傳給後來者。”
種世衡一愣,坦言道:“為了子孫後背的以後,我倒是不會藏私。只是你不是更看好狄青嗎?為什麼讓我來做這件事。
你應該明白,誰能總結、推演出一套完整的火器作戰的兵書,誰就是以後的新兵聖。
狄青若是有新兵聖的名頭傍身,對他以後接任你的位置,很有幫助。”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道:“我卸任了以後,就是你上任,你卸任以後,才是他上任。”
種世衡愕然道:“為什麼?”
寇季坦言道:“他還年輕,急匆匆的推他上去,他也鎮不住人。不說其他人了,就是你們這些老將,有幾個會服他的?”
種世衡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那倒也是……”
突然,種世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盯著寇季道:“你也年輕啊。你要是在樞密使的位置上坐個幾十年,我還有什麼機會?”
寇季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就我現在這功勞、這權勢,若是繼續在樞密使位置上坐著,執掌大宋一半的兵權,誰能睡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