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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王之闕

也不知駱駝在沙漠戈壁上狂奔了多久,唐風只覺得耳畔生風,五臟六腑都被倒騰了一遍,終於,耳畔的風小了,也不那麼顛了,唐風睜開眼,發現駱駝正悠閒自得地一步一步慢慢行走在一片安靜的世界裡,而眼前正是他們熟悉的地方,巨大的土丘,光怪陸離,奇形怪狀,似乎無邊無際,“我們……我們又回到了這片魔鬼城……”唐風嘴裡喃喃說道。

身後傳來馬卡羅夫的呼喊,他在喊葉蓮娜和韓江的名字,唐風回頭看看,馬卡羅夫緊緊跟在後面,並沒有調隊,他知道這樣大聲呼喊有可能暴露自己,特別是招來那些黑衣人,所以把手槍緊緊地攥在手裡。

梁媛也跟著呼喊起來,唐風警覺地拔出了槍,注視著周圍,他忽然覺得周圍的每一座沙丘後都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韓江——”唐風也大聲喊了一聲,卻只聽到從遠處飄來的迴音。

駱駝還在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行走著,三人都沉默下來,唐風忽然覺得他們正在走的這條大路有些怪異,仔細觀瞧,原來這條大路比魔鬼城中的其它道路都要筆直,寬敞,兩旁的土丘也比其它的土丘似乎要有規則,唐風感覺這個場景似乎在哪兒見過?對,在月兒泉附近的那個魔鬼城中,那兒也是一片雅丹地貌,也是這樣奇形怪狀的土丘,也有這樣一條筆直的大道,當時自己是坐在車上,不如現在坐在高高的駱駝上看得全面,唐風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資訊——南面和北面的雅丹地貌中都有這樣一條寬闊筆直的大道,難道只是巧合嗎?

不,這絕不會是巧合,唐風越看兩邊的土丘,越覺得這裡面有文章,很快,他們來到了這條大道的盡頭,也是整個魔鬼城的盡頭,前方變成了連綿不斷的高大沙山,唐風坐在駱駝上,仍然無法一窺沙山後面的世界,但最讓他感興趣的卻還不是沙山後面的世界,而是在通往沙山的大道兩旁,孤零零地還佇立著兩座土丘——兩座巨大的圓形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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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的場景,唐風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的,在南面魔鬼城的最北端,也有兩個巨大的圓形土丘,當時,他們還在那座土丘上面看到了戴面具的女子!想到這,唐風緊張起來,他並不急於走近那土丘,而是坐在駱駝上靜靜地觀察了許久,這時,日頭已接近中午,戈壁上的溫暖開始升高,唐風眯著眼睛盯著那兩座圓形土丘,沒有看見韓江和葉蓮娜,也沒有那些黑衣人,更沒有戴面具的女子,甚至連一隻飛鳥,一個有生命的生物都沒有看見!梁媛有些不耐煩了,“你還等什麼,過去看看啊?”

“你不覺得這兩個圓形土丘很眼熟嗎?”唐風反問道。

“我當然看出來了,所以才讓你去看看。”

“不要忘了那個戴面具的女子。”

“我都看了半天了,哪來戴面具的女子,再說我可不怕她!”梁媛頗有幾分自信。

唐風也不再等待,他決定去看個究竟,於是,輕輕一拍駱駝,駱駝便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那兩座圓形土丘。唐風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土丘,生怕從土丘後面突然跳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駱駝走近圓形土丘時,唐風並沒有讓它停下,而是先讓駱駝繞著圓形土丘走了一圈,確定土丘後面沒有人,才勒住駱駝,跳了下來。

馬卡羅夫也跟了過來,三人圍攏在左側的圓形土丘下,繞著土丘轉了一圈卻沒有什麼收穫,唐風從這土丘的方位和形制上看,覺得這土丘應是人工建造的,至少也是人工改造過的,但是他在這座土丘上並沒有發現任何直接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唐風的目光移向了右側的土丘,他發現這個土丘比左側的土丘矮了一截,再仔細一看,原來在這個土丘旁邊,還倒著小半截土丘,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堆沙子,唐風走到近前,抬頭看了看右側土丘頂部,上面有明顯坍塌的痕跡,顯然躺倒在腳下的這小半截土丘原來應該是右側土丘上面的部分。

再仔細勘查,唐風在這坍塌的小半截土丘中,清晰地看到了蘆葦與木板的痕跡,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看,我沒看錯,這兩個圓形土丘是人工修建的,至少也是經過人為改造過的。”

馬卡羅夫也看出了端倪,他環視四周,說道:“難道我們已經找到了瀚海宓城?”

“不,這不可能是瀚海宓城,這與傳說中壯觀的景象完全不符!”唐風否定了馬卡羅夫的猜測。

蹲下來,又仔細開始圍繞著圓形土丘搜尋可能發現的蛛絲馬跡,當唐風繞道右側圓形土丘東面時,他的眼睛再次瞪大了,他在土丘下面的沙塵中依稀看到了符號,或者說是文字的痕跡。

4

唐風仔細辨認那一行模糊不清的,突然驚呼起來,“是一行漢字!”進而他緩緩讀出了這行漢字:“維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九月,奈長生天庇佑,天降神闕於城之南北,禮成。”

“這是什麼意思?”梁媛問。

唐風靜靜地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這兩個巨大的圓形土丘是兩個闕。”

“闕?闕是什麼東東?”梁媛一頭霧水。

“古代帝王的宮殿和陵墓前面都會立兩根高大的柱子,以昭顯威嚴,最早的時候就是兩根木樁,或是石柱,後來發展到用磚石砌築宏大的樓閣式門闕,也有用石柱在上面雕刻精美花紋的,這種闕一般也被稱為華表。”唐風解釋道。

“華表?就是天安門前面的那兩個柱子?”梁媛反問道。

“是的,那也是一種闕。”

“可我們眼前這兩個圓形大土丘,怎麼看也和華表不一樣啊?”梁媛還是不明白。

“是和我們見到明清時期的華表不一樣,党項人崇尚簡樸,建築上常常因地制宜,這裡如用磚石砌築高大的門闕,或是用漢白玉雕刻,都費工費時,所以我想党項人便利用此地的土丘加以改造,建造成了我們眼前的恢宏門闕。”

聽唐風這麼一說,馬卡羅夫倒想起來了,“對了,我印象中西夏王陵前似乎也有類似的土丘。”

“是的,我也想起來了,西夏王陵前就是這樣的土丘式門闕,只不過……只不過西夏王陵前的門闕還沒有這兩座門闕高大威嚴!”

“哦,那這裡的地位級別更高嘍?”馬卡羅夫已經對中國的傳統文化很瞭解了,他知道中國古代的建築處處體現著等級和禮制。

唐風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又望了望這兩座巨大的圓形土丘,以及剛才他們走過的大道,不禁驚歎,“恐怕正是如此!如果我判斷不錯,這兩座門闕,還有我們剛才經過的大道,無論從規模,還是建築形制上都遠遠超過了西夏王陵中的任何一座王陵!”

“什麼?那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如此高階別的門闕?”梁媛有些不敢相信。

“這還用我說嗎?”唐風反問梁媛。

“你的意思是……是因為瀚海宓城!”梁媛將信將疑地說了出來。

唐風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們再來看看這句話吧,維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九月,這是個年號,也是一個時間——建造這座門闕的具體時間,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這是元昊用的最後一個年號,也是元昊在位的最後一年,但其實這一年他只在位一天。”

“一天?”馬卡羅夫和梁媛同時驚道。

“嗯,就一天,就在這年正月初一,元昊大宴群臣,結果當天夜裡,太子寧令哥在沒藏訛龐的唆使下,乘元昊酒醉,入宮行刺,將元昊砍成重傷,次日,一代梟雄元昊便駕崩了!之後,沒藏訛龐以寧令哥殺父弒君,大逆不道為名殺了寧令哥,立他妹妹所生的兒子諒祚為帝。所以這一年元昊僅僅在位一天!”

“也就是說這兩座門闕建好的時候,元昊已經不在了?”梁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