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點點頭,“是這樣,我想瀚海宓城的建造時間也大致是這個時間,這倒讓我又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傳說。”
“遙遠的傳說?”梁媛和馬卡羅夫都是一頭霧水。
“你們還記得七色錦海邊的大喇嘛嗎?”
“當然記得!可是這和我們眼前的門闕有什麼關係?”梁媛還是不明白。
“笨!大喇嘛曾經對我們說過他們家族的歷史,還說了瀚海宓城的歷史。”
“哦!我想起來了。”馬卡羅夫倒是想起來了,“當時,大喇嘛說元昊死前,命一支人馬攜帶了大量的寶藏,去了帝國遙遠的北部邊疆,在那兒建造了瀚海宓城!”
“對,今天我們的發現證實了這個傳說,這說明瀚海宓城確實是在元昊臨死前開始建造的,並且在他死後數年內,基本上完工了。”唐風說到這,忘記了疲勞,有些興奮。
“可後面這句‘天降神闕於城之南北’是什麼意思呢?”梁媛又問道。
唐風剛想開口給梁媛解釋,可是他的嘴張了一半,忽然怔住了,唐風怔怔地盯著面前那一行字,愣了好半天,突然,他站起身,走到了左側的那座圓形土丘下,唐風繞著土丘轉了好幾圈,最後蹲在土丘西面,俯下身,用雙手輕輕拂去土丘下面浮土和沙粒,慢慢地,又有一行文字顯露了出來,這是一行西夏文。
5
梁媛和馬卡羅夫不明就裡,也跟著唐風走了過來,“怎麼這裡也有一行文字?”梁媛驚道。
“這是一行西夏文,我粗粗看了一遍,意思和右側土丘下的漢文是一個意思!”唐風激動地說道。
“一個意思?那值得你激動成這樣?”梁媛不解。
“你不明白,最關鍵的是這個字!”唐風用手指著這行西夏文中的一個字,“這個西夏文字我不認識,但從這兩句話可以推斷出它所對應的漢字就是‘闕’字!”
“這又說明什麼?”
“這個字曾經在玉插屏後面的古地圖上出現過,並且困擾了我很久!”說著,唐風從揹包裡掏出了那張古地圖的照片,指給梁媛和馬卡羅夫看,“就是這個字,與左側土丘下發現的西夏文一模一樣,而且這個字在古地圖上出現了兩次,一次在南線的月兒泉北面,一次就在這裡,當時我已經辨認出了南線那個地名的第一個字是‘南’,後來在前進基地我也破譯出了北線這個地名的第一個字是‘北’字,可就不認得後面這個字,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這兩個地名一個就是‘南闕’,另一個就是‘北闕’。”
“也就是說有兩個闕……”梁媛還是有些糊塗。
“這不正好確定了我們之前對瀚海宓城位置的判斷嗎?”唐風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馬卡羅夫明白了唐風的意思,“帝王的陵墓和宮殿前有闕,瀚海宓城是元昊下令建造,而且從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瀚海宓城主要為皇家服務,這裡的党項人主要是西夏皇族嵬名氏的族人,所以它的地位很高,不但夠得上用闕,而且其規模還遠遠超過西夏皇帝陵墓前的門闕,南闕和北闕也可以理解為瀚海宓城的南門和北門,這說明我們之前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瀚海宓城就在野狼谷中,它有兩條通道。”
“就是這樣,從我們眼前這句話也能看出來,‘天降神闕於城之南北’,‘天降神闕’我判斷這兩個圓形土丘,包括南邊那兩個圓形土丘原來就有,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它佇立在這兒,只不過党項人重新進行了一些人工的改造,所以叫‘天降神闕’;‘於城之南北’,這不正好說明了我之前的推斷,這裡的‘城’,顯然是指瀚海宓城,‘南北’說明在瀚海宓城的南面和北面各有一對神闕;進一步可以證明進入野狼谷的通道有兩條,一條南線,一條北線,其實我們在南線已經非常接近野狼谷,甚至非常接近瀚海宓城了,可是卻……卻被黑塵暴,還有那該死的戴面具女人給嚇跑了……”唐風說到這,不無懊惱,但是,唐風忽然話鋒一轉,道:“現在,我們到了北闕這裡,說明我們之前不管繞了多少彎路,但路線是正確的,進入北闕就算是進入野狼谷的核心地帶,也就離瀚海宓城越來越近了!”
唐風說了一大通,梁媛聽得頭都大了,“簡單地說就是這門闕相當於瀚海宓城的北大門,我的理解對吧?”
“可以這麼理解!”唐風點點頭。
“那我們還等什麼?就順著這條道一路跑到黑吧!”梁媛笑道。
唐風站起身,環視四周,還是不見韓江和葉蓮娜的身影,他不禁憂心地說:“可是我們不能不管韓江和葉蓮娜啊!再說我們人也太少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梁媛向神闕前面的那高大沙山望去,忽然提議道:“也許……也許我們先登上那座沙山,就能看到韓江和葉蓮娜,那兒應該是這一帶的制高點。”
唐風和馬卡羅夫觀察了一陣,確實如此,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這樣了,於是,三人重新騎上駱駝,緩緩地向面前的高大沙山走去。
6
駱駝每往前走一步,唐風都不住地向身後望去,生怕把韓江和葉蓮娜落在了後面,正午的陽光下,身後筆直寬闊的大道上不見一個人,那些衣著鮮麗的顯貴,東來西去的商賈和凱旋而歸的將士,他們都曾經從這條大道上走過,而此刻他們卻消失地無影無蹤,歷史彷彿永遠定格在了幾百年前的某個時刻,它是那麼寧靜,那麼壯麗,亙古未變!那兩個高大的神闕,此刻,顯得如此壯美和神秘,唐風不禁嘆道:“這是真正的帝王之闕!”
可唐風話音剛落,突然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槍響,唐風心裡一驚,但比他更受驚的是身下的駱駝,駱駝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然後猛地向前奔跑起來,唐風大驚失色,他用雙腿夾住駱駝,生怕從駱駝身上摔下去,又用雙臂牢牢抱緊梁媛,梁媛再次開始尖叫起來,唐風閉上了眼睛,腦袋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個畫面,槍聲,黑衣人,斯捷奇金,將軍!但是沒過多久,駱駝就放慢了速度,唐風趕忙睜開眼,發現駱駝沒有直接向正面的沙山奔去,而是向沙山右面的脊背奔出了幾百米。
前面除了黃沙,什麼都沒有,他不明白駱駝為什麼往這邊跑,唐風回過頭,發現馬卡羅夫就在身後,而在他們後面,沙山的左側正有一個人舉著槍向他們這邊奔來,他的後面似乎還有一個人,但是那人站在原地,沒有動,那人的身旁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那人越跑越近,還不停地喊著什麼,終於,唐風聽到了那人是在喊自己的名字,這是誰?唐風將駱駝調回頭,梁媛率先認出了那個人,“是韓江韓隊長!”
“韓江?”唐風似乎也聽出了韓江的聲音,他輕輕拍了拍駱駝,駱駝向韓江的方向走去。
馬卡羅夫也認出了韓江,“是韓江!後面那人好像是葉蓮娜!”
唐風和馬卡羅夫催促駱駝前進,很快他們來到了韓江面前,“真的是你們?!”韓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是你開的槍?”唐風質問韓江。
“是啊!我不開槍,你們能注意到我們嗎?”韓江理直氣壯。
“媽的,你把駱駝驚到了,差點要了我們的小命!”唐風怒道。
“我早給你算過命了,你的命賤得很!”
“這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