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艟中一片譁然。
“但這個血神教之前從未聽過,教主血神子也未聞其人,但有一點你們需要知道,西崑崙派祖上是出過仙人的,當今的西崑崙派掌教是四境圓滿,西崑崙山上也是有護山大陣的,這樣的大教,一夜就被覆滅了,之前從未聽過什麼風聲。”
霍靜言的聲音很嚴肅。
“你們到了以後,不要亂跑,一切行動聽從指揮。他們以血神為名,練的肯定是精血上本事,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像修羅一脈那般燃燒自己鮮血增長法力的,還是像幽泉一脈那樣善於隔空控制他人精血的。
“第一種我們沒辦法,到時候只能小心應對,如果是第二種,到時候大家就要格外注意,要控制吐納讓氣血執行的速度慢下來,宗裡面給大家準備了龜息緩血丹,一人兩粒,若真遇見了第二種情況,中招之後儘快服下,相容,你把丹藥分給大家。”
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道袍袖子上是赤紅色的離卦條紋,這是蓮八脈之丹霞山的袍服。
年輕人拿出一個又一個丹瓶分發給眾人,趁這個機會,互相面生的,也都開始攀談起來。
而這時,朱兼墨則是對附近幾人道,
“那魔頭這樣大的來歷,宗門派我們這些人過來有什麼用?依我看,趙山主、龔山主、還有應山主三人去就夠了,帶我們不是累贅麼?”
孫妙殊聞言笑了笑,“要是出了什麼事都要把山主、教主們拿去頂,那等山主教主們年老了,或是飛昇了,就靠我們這些常年待在山裡清修的人當山主、當教主嗎?
“山主之所以是山主,教主之所以是教主,就是因為在他們年紀小、境界低的時候,就經過了生死的歷練。
“所以你放心,每次正道魔道交手,肯定都是我們這些小輩做先鋒,我們視魔頭為踏腳石,魔頭也視我們為試刀石。等哪一邊損失大到大人們看不下去了,要親自下場了,那另一邊的大人也會跟著下場,等他們再拼到慘烈時,那各家祖宗就要下場,由小到大,向來如此。
朱兼墨點頭,笑了笑,“原來如此。”
“這我倒是知道一個例子。”
王妙緣插了句嘴,“前宋有個宗門,修戊土的,開派老祖喚作靠山老祖,宗門就叫靠山宗,靠山老祖從微末之中崛起,也是響噹噹的人傑,開山立派後,把徒子徒孫當寶貝疼,有什麼險寧願自己淌,也不願徒子徒孫涉,他那些徒子徒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什麼事就說自己有靠山老祖在,乖乖躲在身後。
“有一天,靠山老祖受傷了,有人惦記上這份基業,各種巧取豪奪。此刻靠山倒了,那些徒子徒孫們一個能站出來說話的都沒有,不過幾年工夫,一個宗門就這麼沒了。”
眾人聽著,若有所思。
雲艟行了約有兩個時辰,速度才漸漸慢下來,這也足以說明西崑崙山離東南腹地是何等之遠。
雲艟上的年輕人都是第一次來西海,從雲艟上往下看,都是從未見過的西北風光。
摩天高峰連綿不絕,峰上白雪皚皚,許多青藍色的湖泊如寶石一般點綴其中。
這裡的陽光分外明亮,雪和湖都反射著的陽光,光華灼灼,從空中俯瞰,好似一幅光綢蘇繡。
“看那!”
有人指了一下。
眾人往那看,卻是看見,在這茫茫雪山之中,竟有一片青色的大海!
“那就是西海,西海周邊這一大片廣袤土地,也是以此為名。”
霍靜言也看到,向大家說出了那片海的名字。
“那,就是西崑崙!”
他指向西北道。
眾人看過去,只見遠方的土地上有一條銀背巨龍趴伏在大地上,壯闊絕倫。
但此刻,龍脊最高處,生著一朵血雲,那血雲散發出千丈血光,把周圍十數里的雪山都映成幽幽血色。
應靜松和霍靜言臉色凝重。
“靜松,這個聲勢,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夜之間能營造出來的呀!”
應靜松點點頭,直言道:“血雲和山脈已經連為一體,怕是早就孕育了,現在這個血光護山大陣看起來比原先西崑崙派自己的百龍歸巢大陣還要厲害些!”
霍靜言附和稱是,接著應靜松的話頭說:“是極,依我看,西崑崙派恐怕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就被魔教侵蝕了,只是昨夜一朝發難而已。魔門這次這麼能藏事,苦心經營,一露頭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呀!”有一個事他們在看到血雲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但他們都沒有說出來:
魔教事以密成,這座西北大地上的雄嶺已經是他們的了,正道要想拿回來,不知得付出多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