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別人很輕易就想到了原因。
還能因為什麼?
那把一看就知道品階極高的飛劍被峨眉群劍合攻斬斷了唄!
那樣好的飛劍,短時間又哪能找到替代呢?
俗話說拿人手短,拿了程心瞻符的人,自然要幫他說話,加上這次眾人對血神教根底的猜測,嘴上自然就對峨眉加以嘲諷,在大營裡大家不敢,畢竟有峨眉高人坐鎮,但在北線上大家就放開話閘了。
一傳十十傳百,在北線東坡這些人嘴裡,峨眉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名聲就更臭了。
蜀中的人集中在西坡,但是風言風語總是能透過各種渠道傳過去,現在峨眉的也卯著勁,想要透過兇惡的攻勢來擺脫嫌疑,也想要在戰線推進的勢頭上壓過東坡。
東坡的人自然不想被比下去,也是奮力拼殺。
簡冰如作為排程之人,又是四境大修士,自然對戰場瞭如指掌,於是便刻意把蜀中門派以及親近峨眉的,都調往西坡,把東方道門或是親近東方道門的,調去東坡,每日兩坡的殺敵之數與戰線推進里程都要在大營裡通報,對於勝者又有獎勵,如此想把內部之敵對情緒,又化作了殺敵的動力。
程心瞻又畫好了十張符,遞給排隊等著的人,他認真的說,
“盡力除魔就是,只為捍道,不為比試,自家性命最重要,累了就趕緊回大營去!”
程心瞻自打聽聞後方大營裡的簡冰如在鼓勵兩邊比試的時候,他每發下去一張符籙,都要補上這麼一句話。
那人點點頭,朝程心瞻行了一禮。
馮濟虎在一邊看著程心瞻又開始埋頭畫符了,顯然沒有離去的意思,嘆一口氣後,又往他嘴裡塞了一顆「明目清肝丹」。
又連畫了兩個時辰的符,他收起符筆,拿起「秋水」就起身了,
“諸位,我的法力已經恢復了,要重新上陣殺敵了,還是老規矩,諸位把符紙符墨交給我道兄,寫好想要的符,等我再回來時來取便是。”
他對後面排隊的人說。
馮濟虎看著一群人把自己圍起來,不由苦笑,他在戰線上煉藥救人,現在還兼職當上了記賬的。
回到前線,東坡很長,地形複雜,所謂的北線也不是一條真正的線。有的衝在前頭,有些落在後頭,有時舉目四望,只聽見巨響怒吼和法術霓光,卻看不見人到底在哪裡。
程心瞻循著喊殺聲摸向最近的一處戰團,走近了一看,是孫妙殊道兄和曾濟年道兄在,還有兩個後面認識的三清山同門們,另外還有兩個五臺山的大師在。
過了這麼些天,已經不是三清山宗內各山頭法統的組隊了,便是別家門派,也都混在一起殺敵了。
比方說,五臺山高僧的念珠就能壓制血光,三清山樞機山的雷修能破開血瘴,在這裡都是極為搶手的人,至於煉丹製藥者,更是不必多說。
對面則是十個魔頭,不過看衣著和兵器,竟不是血神教的風格。
他們一襲藍衣,衣領是青色,袖口是黑色水波紋,兵器則各自不同,不像血神教那般統一制式。
程心瞻加入戰團,起手就是一套已經非常熟練的火龍符陣,現在,只需要三十六張符籙,威力就不下五天前的六十九張符籙火龍了。
火龍逼退一位壓著五臺山僧人打的魔頭,他來到僧人身邊,問道,
“這就是昨天才出現的冰雪宮的人?”
程心瞻問了一句。
戰場瞬息萬變,諸位正道也就明白了血神教也有援手,可就是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這場仗到底要打多久?要投入多少人?
不過後方還沒有商量出個對策來,他們這些前面的自然還是盡力除魔罷了。
那僧人喘著氣,回道,“應該是了,這些人用的是極為陰寒的法力,要是被打中,直往經絡臟腑裡滲,只有北疆的冰雪宮有這樣古怪的法力。”
聽到陰寒二字,程心瞻兩眼一亮,宗門裡的陰寒法門確實不多,那次在白玉京與天柱山的餘清思交手,讓他體悟到了不少東西。
他回宗後查閱典籍和請教同門,發現宗門內關於【陰】之法門,更多的是【水】、【柔】、【澤】、【坎】、【死】、【變】等,少有談及極致陰寒的。
他戰意昂揚,所謂萬法互參,既然讓他遇見了,又豈能不領教領教呢?
“井軫之星,丙丁曜靈。飛火萬里,火逐煙生,散!”
他施展一法咒,嘴裡吐出丙火,化作幾十火雀,噴火吐煙,撲向了那些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