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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左滴用過早膳,正準備去探望母親和長姐。忽有下人通報,羅姨娘來探。
羅姨娘?左滴訝異,二房的姨娘跑到大房看望個三歲的孩子?這是哪門子道理!她瞧了瞧王嬤嬤,見她也是一臉愕然。思及昨日紅果兒說羅姨娘有古怪,本想慢慢打探,怎料她竟自己上門。也好,看看她葫蘆裡埋的什麼藥。
左滴使人帶她去偏廳,留下二秋,只帶著王嬤嬤前去。昨日戴著帷帽,不清楚樣貌,今日一瞧——嗯,是左瀟的親孃!眉眼間的那股媚態,一模一樣。左滴暗歎,難怪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這羅姨娘怎是一個千嬌百媚形容的了!跟她一比,自家的方姨娘真是貨比貨得扔!
左滴笑著問:“羅姨娘認得我?”她腦袋微偏,天真可愛。
羅姨娘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這女娃娃如此直接。轉念一想,不過三歲稚童,拐彎抹角才是稀奇。她露出關心的神情:“並不認得,只是聽說前些日子裡二小姐傷了腿,婢妾從前研習過醫術,便想來瞧瞧能不能盡些力。”
喲呵!這才到府一日,就知道自己受過傷的事!究竟是府裡下人太閒?還是羅姨娘手伸的太長?左滴心中冷笑,面上不顯,她也不答話,只瞪大眼睛放肆打量。反正我才三歲,別指望我會待人接物,自己冷下來的場子自己去接!
羅姨娘果然有些尷尬,心中不由埋怨自己冒失來探。昨日知道左章恆的態度,有些亂了陣腳。同時她納悶,這個二小姐面色紅潤,腿腳靈便,身子半點問題都無。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左滴沒有遺漏羅姨娘的半點神情,晾了她一會兒,施施然開口:“我要去看娘和長姐,羅姨娘可要一同去?”
羅姨娘忙起身告辭,只說改日去探。
人走後,王嬤嬤小聲道:“這羅姨娘怪里怪氣,哪有不拜見女主人先來瞧孩子的,二小姐離她遠點,奴婢瞧見她那狐媚子模樣就渾身不舒服!”
左滴偏頭看她,王嬤嬤慌忙在嘴上拍了兩下:“瞧我這口無遮攔的,拿些髒詞汙了二小姐耳朵,該打!”
左滴揮手,讓她下去,自己去了臥房。
她關上房門,小聲呼叫紅果兒:“她真的有問題!打從進門就一直打量我的腿,雖然極力掩飾,可我瞧著她有些失望。”說到這兒,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差點遺忘了的人影——李嬤嬤!
“她是苗疆女!”紅果兒聲音凝重,“昨日離得遠,沒聞到。她身上有蠱蟲的惡臭!”
o?左滴的嘴型變成這樣,“異世界也有苗疆?跟地球一樣也是用蠱?”前世她看過不少閒書,大致瀏覽過苗疆蠱術。據說與湘西趕屍術、中國南洋降頭術並列為東南亞三大巫術。
紅果兒嘴硬道:“哪兒不能有苗疆?難不成還是地球獨有產物啊!”
左滴沒搭理它,心道這就有意思了,兇名赫赫的苗疆女竟然嫁給康國太傅的商賈弟弟做妾。她問道:“聽說苗女潑辣奔放,她一幅病西子的模樣,比我娘瞧著都弱不經風!”
紅果兒道:“這就是問題關鍵了,要麼就是經過訓練,要麼就是從小養成的。苗疆向來與世隔絕不插手世俗。”
左滴皺眉:“那她出現在這,是自己的主意還是苗疆的意思?”苗疆的古怪,她前世也從書裡看過不少,跟這樣的神秘存在敵對,有些頭大啊!
“我也不知道。”紅果兒聽上去有些厭惡,“我曾跟過一個苗疆老怪,發現苗疆有不少異人……好在只跟了十來年,噁心的我每天只能睡覺!”
左滴靈光一閃,問道:“那你瞭解蠱術嗎?有沒有蠱術能讓一個人性情大變,就像……前世的左滴?”
紅果兒嘀咕:“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而且我大部分時間都睡著……”,他想了一會兒,忽然道:“有了!中害神!中害神會讓人神昏、性躁、產生幻覺,見鬼形聞鬼聲,長此以往,想不變態都難!”
左滴恍然大悟。父母慈愛長姐親厚的前任二小姐,變成一個殘忍暴虐嗜殺狠毒的性子,果然有羅姨娘的手段!就是不知左承業是幫兇還是被矇在鼓裡!
緊接著,左滴產生新的疑問:為何羅姨娘要對一個三歲女童下手?她想達成什麼目的?瞧她對自己傷勢的瞭解程度,莫不是昏迷傷腿也跟她有關?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暫時擱下。左滴叫來秋菊,再次囑咐她尋時機打探二房來京目的。她本想一併查下李嬤嬤,可實在無人可用。甚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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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羅姨娘回到西廂房,臉色難看。她屏退下人,小聲說道:“入了夜,你想辦法把李娥帶來。”廳裡一個人都沒有,卻傳來聲音:“好!”一陣悉悉索索聲後,迴歸寂靜。
羅姨娘姣好面容浮現一絲疲憊,原本的計劃已然失敗,速效的不成便只能慢慢來。若不是那個老怪物防著自己,只得些許手段,又怎會如此麻煩……想到這她眼神狠戾,伸手一揮,一隻茶杯應聲落下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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