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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六個僧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沒有隨身行李沒有馬也沒有馬車,只是步行。
正是來自空涅寺的六位金剛佛。
眾人中的五人皆神態從容,唯獨性真走的極為吃力,身上的僧衣早被汗水溼透,下唇上斑斑血跡,像是自己咬的。
他步伐極重,每個腳印都陷下去兩寸深,硬是在草原上踩出了一道足跡。
許是之前受到性善的呵斥,餘下僧人都沒有出言相催,唯獨個頭最矮的性寧面帶不忿,嘴裡一直小聲嘀咕,而性純則時不時地瞪他幾眼。
忽然,噗通一聲,性真跪倒地上,砸起一圈兒塵土。
性善搖搖頭,伸手將他拽起:“今日為何這麼快便撐不住了?”
性真額頭豆大的汗珠兒往下滾,他目光茫然地盯著前方,吃力道:“印記……感應不到了……”
“什麼?”性寧蹦著高兒吆喝道,“這還得了?沒了印記就找不到靈物,找不到靈物就帶不回聖子,咱們還能有好?”
性善也皺起眉頭:“你好端端地在這,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解開牽魂術?”
性真費勁地搖頭:“牽魂術並非解除……只是、印記被遮蔽。”
性平的長臉拉得更長,眼中閃過寒光:“看來那靈物身邊有高人。”
性善扭頭道:“性平師弟此言何意?”
“師兄不擅術法大概不知,牽魂術無解卻可以遮蔽,看來對方不但找到了異人幫手,還是個術法大師。”
性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前感應到印記一直都在邕都,現在沒了指引也得先趕過去。就算聖子和那姑娘已經離開,至少能找人盤問去向。”
餘下人無不應允。
性真吃力地撐著膝蓋,佝僂著腰跟上其他五僧繼續前行。
……
四方館。西院書房。
祖含玉冷著臉瞪著眼前面如冠玉的墨琛,見他意氣風發的模樣愈加心如刀絞。
她的兒子原本也是個大好男兒,現在卻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床上。
“說吧,如何才肯將人交出來?”祖含玉冷聲道。
墨琛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貌若天仙卻心如蛇蠍的女人,努力壓下心頭翻滾的恨意。
“本王不知祖後此言何意。”
祖含玉恨恨咬牙:“那個女人,那個毀了弘兒的女人,你怎樣才肯將人交給本宮?”
墨琛面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牽牽嘴角淡淡道:“五皇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祖含玉再也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別跟本宮裝模作樣,你知曉弘兒貪戀女色,便設計讓他中毒,好歹毒的計策,好狠的心,他好歹也是你的胞弟!”
“胞弟?”墨琛抬眼,冷笑看她,“將本王誆進宮中安上謀反罪名,暗設鐵甲衛圍毆險些害本王殞命,這是胞弟?”
祖含玉恨恨地瞪著墨琛,若眼神能殺人,怕是墨琛早已死了千百回。
“況且是五皇子主動來要人,本王可是畢恭畢敬地將人親手送上,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祖後還有不滿?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聽著墨琛的譏諷,祖含玉閉了閉眼,強壓心頭怒意忍氣吞聲道:“本宮不與你逞口舌之快,你如何才肯救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