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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多了個達拉訥敏,左滴無法肆無忌憚地燃起火苗,她假裝掏出個火摺子,輕吹兩口氣,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倒也瞞混了過去。
暗道似乎是有人精心修建,雖年代久遠,卻只舊不破,就連牆壁上的燭臺都尚有燈油殘留。
左滴將沿途燭臺一一點亮,倒也不妨礙行路。
“嘀嗒。嘀嗒。”
除卻幾人或輕快或沉重的腳步聲,暗道內只有水滴滴落的聲音,甚是潮溼悶熱。
“成婆婆,你說,這暗道到底通往哪裡?是誰修建的?”
達拉訥敏畢竟是個弱女子,說不害怕是假的,有人說話至少能壯壯膽。
成婆婆小心翼翼將背上的古六託了託,擦擦額上的汗喘息道:“老奴也是聽人說的,不知真假。傳聞先皇當年最屬意的人選並非當今陛下,而是陛下的胞弟慶王爺。先皇病重時將慶王爺召進宮中隨侍,想傳位給他。”
“啊?”訥敏驚呼一聲,隨即飛快地掩住檀口。
她擔心地瞅一眼左滴,像是怕惹惱她,壓低聲音小聲道,“沒成想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後來呢?”
“後來的事老奴不就不甚清楚了,皇家嘛,向來都是勝者才有機會說話。宮中曾有過傳言,陛下命人圍住皇宮,要捉拿謀逆的慶王爺。慶王爺為了逃出去修建了好些暗道,至於最後究竟逃了沒有,無人知曉。”
訥敏表情微變,看來爭位奪產這種事,不管是皇家、貴族還是民間,都如此常見。
“以奴婢看定然是陛下做的不對。”巴音小聲嘟囔道,“你們想啊,先皇都要傳位給慶王爺了,慶王爺為何還要謀逆?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訥敏瞪她一眼:“就你話多,皇家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巴音撇撇嘴,不再吭聲。
暗道裡多了說話聲,不再那麼叫人害怕。聽完成婆婆講的這一段,達拉訥敏瞧瞧前頭默默行走的左滴,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姑、姑娘。”
左滴沒有回頭,冷冷道:“何事?”
達拉訥敏咬咬嘴唇,有些艱難道:“我、我想問問紅蝶,她……是怎麼死的?”
聽到紅蝶二字,左滴猛地回頭。
昏暗的地道內,達拉訥敏只覺她的雙眸像是射出銳利的光芒,能直接看穿她的靈魂,不由驚慌地倒退兩步。
“你問這個幹嗎?”左滴收回審視的目光淡淡道。
“我沒有惡意。”達拉訥敏趕忙解釋,見左滴似乎不信,她猶豫了下慢慢道,“姑娘瞧著不像是昇人,您大概不知,達拉部最多薩滿……”
剛說到這,左滴驀地停住腳步,音調有了波動:“薩滿跟紅蝶的死有什麼聯絡?”
達拉訥敏咬咬嘴唇,抬起頭堅定地注視著左滴,小聲道:“薩滿會回魂術。”
……
與此同時。
昇國後宮飛羽宮。
自從離開祖後的中安宮後,沈貴妃很是茶飯不思了一陣子。
既然娜波並非被祖後帶走,那不管菊鈴是誰的人,至少這件事是幫墨琛辦的。
沈貴妃想了許多種應對墨琛的辦法,甚至祈禱在墨琛還未察覺真相之前就已經中毒。
但這些時日過去,四方館內的墨琛仍舊像沒事人一般,既未中毒,也沒殺上門來,讓沈貴妃愈發提心吊膽,甚至面對墨延的請安都心不在焉。
“母妃,您到底聽沒聽清兒臣的話?”墨延終於忍不住,微微拔高了聲音。
“啊?”沈貴妃如夢初醒,有些歉疚,“大概最近天熱燥得慌,接連幾日都沒睡好,我兒剛剛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