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於菟先是打眼瞧了瞧張道禎,眼神略微失望地搖了搖頭,隨後他又看向鐘鳴,盯著他看了許久,把鐘鳴看得心底發毛,才傲慢問道:“你是何人?”
眼前這個身著金絲錦袍,面容如瓷娃娃般的孩童,讓鐘鳴心底裡打鼓。
方才鐘鳴有猜測,此人可能是白玉京的仙人,因為他那副出塵的氣息與黎闕極像,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是來尋仇的?
鐘鳴不確定,還是先審視局勢再說,他拱手道:“小生淤泥村村記官鐘鳴,見過這位大人。”
也不知於菟是何來歷,鐘鳴只能以錦袍判斷他是高官權貴亦或是仙人,一聲“大人”不為過。
聽聞鐘鳴的名字,於菟微微挑眉,笑道:“原來是徐乾刀之子,怪不得命格如此古怪。”
來人一語道出父親的名字,鐘鳴立即知道不簡單,他忙又作揖,問道:“大人原來是父親的故友,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於菟輕笑:“我與徐乾刀可沒什麼情分。”
鐘鳴略微尷尬,原來這孩童並不是父親故友,只是知曉父親與自己的關係。
於菟也並未回答鐘鳴的問題,他對鐘鳴沒了興趣,轉頭又看向張道禎:“原來你是張道靈的徒孫,那此處陣法,是你所布了?”
不只是鐘鳴尷尬,連張道禎也是如此,而且老道手心出了許些冷汗。
眼前這位氣勢駭人的前輩多次詢問也不報名號,反倒直問神隱七星陣,很有可能是白玉京來尋仇,張道禎也有些怕了。
真打起來,張道禎可能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想清楚利害,張道禎暗自摸了摸腰間玉葫蘆,應道:“正是。”
“那就沒錯了,想必遠處亂葬崗的鎮壓之法也是你所布。”於菟又問道。
張道禎手已經摸到葫蘆塞子上,他默不作聲。
如此一問,鐘鳴也緊張起來,他暗自握緊閻羅絕響刀的刀柄,龍雀環微微顫抖。
見張道禎不答話,於菟輕笑:“你不做聲,我當你預設了。”
言畢,於菟忽而揮手一指,他身後突兀伸出張巨大的手掌,高高舉起,遮天蔽日,比鐘鳴的小院還要大上許多。
紫色巨掌伸出食指,單指壓向張道禎。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鐘鳴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感覺自己呼吸突然很困難,似乎周圍的夜風都靜止了。
等他看到那巨掌之時,張道禎已經被一根手指壓到地面上。
老道雙膝跪地,兩隻胳膊也撐在地上,因承受巨力,身軀都在劇烈顫抖。
他腰間的玉葫蘆一直能沒開啟塞子,兩顆玄丹無法祭出。
實力的碾壓,於菟實力遠高於張道禎,在他面前,老道的確沒有還手的餘地。
“還挺有骨氣,你的術法不如張道靈,資質也遠不如他,這股倔勁兒倒有幾分像,看來你丹鼎派教不得幾分術法,只能教人犟如山中青牛。”
於菟又是輕笑,緩緩收回了手指,那半空中的巨手也隨之消失。
四周壓力盡去,徐徐夜風吹來,鐘鳴只覺得身上一鬆,沒有方才那種如背巨石的感覺。
張道禎並沒有起身,仍舊跪在地上。
於菟輕笑著從兔子背上跳下,他站到張道禎面前,拍拍張道禎的腦袋:“小道士,你須知你丹鼎派的仙人祖師已仙逝,無人能護住你門派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