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這是取笑十一嗎。”殷慕幽忽而笑道。他已經看清了。那坐在轎子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那麼不會是她。再回想與籽烏城的繁榮有著同樣名氣的另一個稱謂。男風盛行。他就能明白。六哥口中的“妻”指的是什麼了。
“不敢。十一弟承蒙父皇和母后的寵愛。本王就是再大膽。還不敢逆龍鬚。”榮王殷慕楓這番話說的極為隱晦。這是指出小十一要時刻警醒自己的位份。他是皇后的兒子。定然要成為眾矢之的。特別是太子不是十一殷慕幽的情況下。
殷慕幽不再回話。他的臉已不滿了烏雲。自出生那日起。就從來不敢忘卻他是皇后的嫡子。但是。年齡最小。位份最足以壓人的境況。也是讓他自小就沒有安生過。榮王的母后。也是皇帝極為寵愛的。於是。母族的爭寵。孩子也不能倖免。
十一皇子跟六殿下不合。這絕對不是新聞。這個不合在今日窘迫的境況下。勢必拔刀相向。
“殿下不必大動干戈。六王爺在皇都出事。州判大人跟你都不能倖免。還是放他們下山為上上策。”李淵在十一耳邊默默言道。他看榮王也不是說不順眼。畢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只是。有辱主子身份的事情。還是要權衡時弊。至少現在有一千多雙眼睛看著他們。若是輕舉妄動。這就是實實在在坐實了十一和老六的樑子。
藍末在香氣瀰漫的轎子中間卻是如坐針氈。她很想跳下去說一句。你們誰都不要爭了。她自然是要一個人離開此處的。只是。她看著那鐵衣盔甲的禁衛營。立刻就十分的明白。她此番出去。不是淪為階下囚。就是淪為都寧王府的一個侍妾。她還不能困在一個地方。所以。殷慕楓。暫時謝謝你。這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的見義勇為。
殷慕楓萬分瀟灑的朝轎子停靠的方位行去。他轉身的時候。眼中透出一縷邪魅的目光。雖只有一瞬。卻是不能逃過簾子後面。藍末的眼睛。這個人。似乎並不如看的真實。
掀開簾子。如同脫兔般迅速坐定在藍末的身邊。而那層披風。也他隨手奪了回來。本來有些涼意的轎子。因為殷慕楓的進來。竟是開始溫暖起來。她雖是奇怪。到嘴的話卻只能變為兩個字。“謝謝。”
“不必。”殷慕楓極為客氣的兩個字。也是讓藍末的心頓時寒到了谷底。好吧。她就不敢心存僥倖。皇族的人。那必然都是一樣的。
一千禁衛營在中間閃開一條寬闊無比的道路。御空而行的紫緞轎子在眾人的觀望中。終於向下方越行越遠。
王隨對眼下的狀況目瞪口呆。他想開口發問。卻是被冷如冰髓的殷慕幽。給掃視的不敢問話。李淵緩解氣氛的本領還是有的。“卑職認為王爺此刻應該進宮看看。興許八公主已經回宮了。”
“她與我何干。”殷慕幽被老六挑釁。怎麼可能一時半會裝作沒事。找尋淘氣的八姐。一時也就忘在腦後。
只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吩咐李淵道。“找人盯著他。我倒要看看那個男寵是怎樣一個人。“
第二天清早。鬼蜮城百姓的飯後談資。多了一條。因兩個王爺爭風吃醋。一萬禁衛營連夜追蹤挑起事端的男寵。一時成為笑聞。
九龍客棧的三層的飄窗雅間。雖隔了一層實心木板。卻還是能夠聽到隔壁大桌傳來的。絲毫沒有掩飾的**聲音。
“花公子。你且說說。那男寵後來如何了。”生性放蕩的女人用一隻玉手撩開男人的衣襟。緊實的胸肌隱約可見。
“你手再伸進去一點。本大爺告訴你。”被換做花公子的那人猥瑣地笑道。
就見女子撲哧一聲笑。“不說算了。都傳滿鬼蜮城了。還不許人家知道吧。”
“來來。別怒啊。就告訴你……”
聽到隔壁傳來的奇怪見聞以及曖昧的聲線。藍末早已將凌珠送來的黑衣裝換上。坐在一臉恬淡的殷慕楓身邊。只覺得額頭上頓時生出了好多皺紋。
“那個。我能問一句嗎。”藍末頭回弱弱地還沒有起筷。只見殷慕楓不緊不慢夾起一塊蒜蓉小排骨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裡。“問。”
“他們說的男寵是誰。”
這次。換一直沒有憋住笑的凌珠撲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