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的面板曬得通紅,嘴唇起了一層又一層皮的金不換有些艱難的抬起頭來,微張著眼睛,斜看了那志得意滿的趙十柱一眼,用盡力氣啐了一口,啞聲說道,“呸,姓趙的,早晚有一日,你會遭到報應的!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咳咳……”
連日的折磨,讓金不換的情緒稍微激動一點,就不斷的咳嗽。
許是將金不換當做了將死之人,趙十柱也沒有對他的出言不遜加以計較,只是冷哼一聲,說道,“殺了你?怎麼可能!本官可還要用你將那阮寧和銀龍引出來。你放心,等本官徹底拿下了清風寨,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屆時,本官定會賞你一個全屍!”
聽著趙十柱的話,金不換的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整個人也不斷的咳嗽,本就乾啞的嗓子,在這連續的咳嗽之中,傳來撕裂般的疼。
血腥味從喉嚨處傳開,總算是將金不換不斷咳嗽的情況緩解了些,只見他用喉嚨處咳出的鮮血潤了潤嘴唇,儘可能大聲的罵道,“狗官,你……”
還不等他將滿腹的鄙夷不屑罵出來,趙十柱便揮了揮手,對著身邊的一個漢子說道,“將他給本官抬上來。本官要讓清風寨的這些匪寇都睜大眼睛看著,敢和本官作對,這就是下場!”
話音落地,金不換的身體便從寨門處被人拽了上去。腳掌剛一踩到實地上,他便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可是按住了他的那個壯漢卻是力氣大的驚人,一雙手如同鐵箍一般,死死的扣著他的肩膀,讓他稍微動彈一下,都幾乎不可能。
滿身血汙的金不換被人押解著,蓬頭垢面的在清風寨的大街小巷中游行。也不知是為了讓清風寨眾人心生畏懼還是為了別的什麼,趙十柱還專門找人跟在了金不換的身邊,一邊走著,一邊敲鑼打鼓。
躲在暗處的阮寧看著這一幕,面上的冷意放肆的蔓延。長弓更是忍不住握緊了放在身側的弓箭,恨不能一箭射出,將那面上帶著得意的趙十柱射個對穿。
察覺到長弓的動作,阮寧不動聲色的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說道,“先等等,銀龍那邊還沒有動靜,讓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
其他被安排好躲在人群中隨機應變的清風寨好漢,一個個的紅了眼眶,恨不得立刻殺出去。可是一想到阮寧三人之前的千叮嚀萬囑咐,終究還是咬著牙隱在了人群之中。
清風寨一處狹窄的巷子口,一個腰間別著一把彎刀的男人看著從遠處遊行而來的金不換,咬牙轉身,走進了巷子口的一處屋子裡。
當金不換被人押著遊行到了那巷子口的時候,一聲輕喝在那屋子裡響起,“動手!”
隨著這一聲輕喝,數十個漢子猛地從那巷子口周圍躍出,握著手中的兵器,便展開了一場廝殺。
在那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裡面,有一個較小的身形格外的顯眼。
“大當家的,是目瞳。”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長弓的視線轉了過去,瞧見熟悉的身影之時,他面色猛地變的難看起來。
只見目瞳手裡握著一把短刀,不斷的在面前揮舞著。時不時的,她還從腰間的皮囊中摸出一把藥粉,朝著那些他不敵的壯漢們撒去。
可是目瞳一行人,顯然低估了趙十柱的實力。不過短短半刻鐘,他們就落了下風,目瞳更是好幾次都險些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給生擒住。
“大當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目瞳和受損不小的幾十個清風寨弟兄,長弓有些著急的蹙起了眉頭。
阮寧轉頭看了看清風寨的西南面,卻遲遲沒有見到銀龍發出的訊號。
正遲疑不定的時候,目瞳再一次陷入了陷阱之中。眼見著目瞳手中的短刀被奪,只能赤手空拳和麵前那根本不是對手的壯漢交手,阮寧咬了咬牙,沉聲說道,“不等了,先救人!”
就在阮寧話音落地的一瞬間,一支長箭從她身旁飛射而出,帶著破空之音,狠狠的朝著目瞳面前那壯漢而去。
“噗”的一聲,鋒利的箭頭刺穿了那壯漢的後肩。
險些被生擒的目瞳逮住了機會,身子一個後空翻,便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那壯漢的攻擊範圍之內。
可那壯漢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皮糙肉厚,被長弓的一箭射穿了後肩,竟然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後,他反手一個用力,便將那帶著血肉的箭矢從自己的後肩處拔了出來。
鮮血從後肩的傷口處不斷的流下,那壯漢卻如同沒事人一般,握緊了手中的箭矢,卯足了力氣,朝著長弓和阮寧所在的位置扔去。
見著迎面而來的箭矢,長弓和阮寧急急後退。
避開之後,長弓再次引弓搭弦,見箭矢瞄準了那壯漢的心臟。
一箭射出,眼見著就要收割那壯漢的性命時,他卻隨手拎起了路邊的一個小攤子,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見狀,阮寧的面色難看了一些,厲聲喝道,“動手!”
聽到這一聲令下,隱在人群中早已忍耐不住的清風寨眾好漢,抽出了藏在大大小小攤位之中的兵器,便朝著趙十柱等人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