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飄香院的氣氛很詭異。
青樓裡多了一群男人,而且個個刀不離身。無形間凝成的肅殺之氣,讓尋歡客褲襠涼嗖嗖,肯留下過夜的越來越少。好在這群人有位拿銀票當廢紙的主子,讓姑娘們銀子一分沒少賺。
說起來,這胖子實在猥瑣的緊,明明一顆心思撲在喬喬身上,卻又忌憚對方脾氣,每天只敢在吃飯時瞅兩眼,要多窩囊就有多窩囊。
最讓姑娘們吃驚的,當屬喬喬。
從前的她總愛擺一副臭臉,孤傲到沒朋友。誰知被燦哥兒找回來以後,她竟然學會了分享。小到胭脂水粉,大到衣裳首飾,喬喬毫不吝嗇地慷慨相贈。
姑娘們一開始還頗有骨氣,可喬喬的東西樣樣價值不菲,在糖衣炮彈的轟炸下,姑娘們很快淪陷,稱呼也漸漸從“狐媚子”變成了“好姐姐”。
當然,喬二筒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每贈一樣禮物,她都會無比神秘地虛心請教:怎樣才能偷走一個男人的心?
這個話題沒人比青樓姑娘們更有發言權了。看在禮物面子上,姑娘們分享的很乾脆:“想偷心,先偷桃。”
喬喬似懂非懂:“偷什麼桃,水蜜桃?”
老江湖最看不慣裝純這一套,再度提示:“黑黑的,帶毛那一種。”
喬喬恍然:“獼猴桃?”
姑娘們見她如此不實在,懶得再費口舌,直接贈送秘籍——
《洞房七十二勢》、《閨房秘術》、《催情仙丹譜》……
喬喬的求知慾空前高漲,夜夜挑燈夜讀,可看著看著便覺得面紅耳赤渾身燥熱,常常深更半夜爬上屋頂吹冷風。
讓她好奇的是,一連幾個晚上,獨孤的小院中都會燈火長明。偶爾窗戶敞開,那張讓她恨到骨子裡的臉便會對月凝望,像在想著心事,又像在緬懷什麼。
作為夜裡唯一的活物,喬喬經常會看他看得愣了神。可看著看著,她驚訝的發現蕭燦的臉有時竟會與春宮圖重疊,這讓她覺得好羞恥。
羞憤欲死的喬喬狂甩腦袋,用不停的咒罵聲,不斷鞏固蕭燦頭號仇人的地位。可罵過之餘,一個問題卻縈繞腦海,揮之不去。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問題,就連蕭燦自己也很難回答。
告別白天的忙碌,似乎只有深夜才能讓人平靜。而平靜過頭的人,總愛胡思亂想。他思念過,緬懷過,惆悵過,重複最多的情緒,卻是擔心。
“花魁爭豔夜”一別,雲綿綿杳無音信。
她人在哪裡?
被抓的同夥有沒有把她供出來?
為什麼這麼久不來找我?
一個又一個疑問得不到解答,化作一個又一個心結。一個又一個心結,變成夜空中一張又一張俏臉。
從生理學的角度,當男人開始掛念女人,通常代表著期待歡好。通俗一點說,他發.春了。
這個發現讓蕭燦十分驚訝,身為“少女鶴頂紅”,哪有自己先中毒的道理?
更可怕的是,萬一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戰勝小魔女的信仰,反而被她蠱惑加入魔教,從此亡命天涯怎麼辦?
三千煩惱風,一夕入夢中。
“雲綿綿,我只是出於人道主義關心你,你千萬不要想太多,最好也不要來找我,更不要愛上我。我人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當心不小心傷到自個兒。”
蕭燦神經質般對著微涼的空氣唱獨角戲,彷彿一襲黑衣的玉人近在眼前。可四下唯有蛐蛐的回應,又讓他自嘲般嘆了口氣。
“蕭燦,你真他媽無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