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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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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 連下了三四天的雨, 沈瀾不再讓潮生去學堂,只帶著他安安生生在家住了幾日。

這一日中午, 沈瀾正坐在櫸木圈椅上, 翻閱一冊《北堂書鈔》,潮生趴在榻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兩個魯班鎖。

春風輕寒, 細雨淅瀝, 秋鳶撐著一柄小皮紙油傘, 匆匆拿了五色蠟箋單帖來。

沈瀾接過來一看,原是武昌知府的夫人邀她明日赴賞花宴。

下著這麼大的雨, 外頭還亂糟糟的,赴什麼賞花宴?

沈瀾搖搖頭:“秋鳶, 去回絕來人, 只說春寒料峭,偶感風寒, 便不去了,改日必登門賠罪。”秋鳶得了吩咐,便又撐了傘出去回絕。

見秋鳶出去了,潮生便翻身下榻,噠噠地跑到沈瀾身邊,仰頭看著她。

沈瀾心知肚明,便點了點他鼻子,笑道:“潮生五歲了還要抱呀?”

潮生羞赧地扯了扯袖口,辯解道:“沒有要抱。”

沈瀾被他逗得發笑, 只一把將他抱起, 摟在懷中。潮生兩只短胳膊勾住沈瀾的脖子, 又拿臉頰蹭蹭沈瀾的臉。

見他來撒嬌賣乖,沈瀾先是想了想,潮生近來可是幹了什麼壞事。轉念一想,他最近都被自己拘在家中,哪有機會出去。

沈瀾還以為小孩天性好動,潮生熬不住了,便笑問道:“可是想出去頑?”

潮生搖搖頭,偷覷她一眼,這才低垂著腦袋,悶聲悶氣道:“娘,我上回跟官僧打架,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沈瀾詫異:“你們同窗打鬧罷了,哪裡就惹禍了。”語罷,忽想起剛才秋鳶來送帖子。

潮生心細,必是注意到了從前這位夫人從未邀請沈瀾赴宴,今日突然前來送帖,只怕潮生以為是知府夫人借機找茬。

“娘,我以後再也不和官僧打架了。”潮生悶悶道:“我讓著他。”

沈瀾心頭一酸,見他眉頭緊鎖,很是憂慮的樣子,幹脆伸手揉了揉潮生肉乎乎的臉頰。

潮生哎呦哎呦的叫著,口齒含糊不清道:“娘、娘,我大了,不能揉。”

見他被自己揉得眉目間再無憂色,沈瀾這才將他摟在懷裡,細細教導:“潮生,如果今天因為官僧是知府兒子,你就要時時刻刻讓著他,連捱打都不還手,那麼來日,官僧遇到了巡撫的孩子,官僧是不是活該捱打?”

潮生想了想,搖搖頭:“要是巡撫孩子不講理,那也不行的。”

沈瀾笑道:“這便是了,潮生,做人做事需不媚上,不傲下,中正平和。”

潮生點了點頭,好奇道:“那娘,要是巡撫孩子不講道理,怎麼辦?”

沈瀾淡淡道:“那就幫他講理。”官大一級固然能壓死人,可這天底下也不是鐵板一塊的,總有政敵,總有起落。

便是沈瀾初初起家那會兒,不是沒碰到過欺淩她的地痞惡棍、貪官汙吏。該打的打,該殺的殺,能送錢的送錢,能拉攏的拉攏。

她一個女子,一面傳播仁善之名,一面又要立威,還曾下令處決過數個劫掠糧食、姦淫婦女的惡棍。

沈瀾說到這裡,心情複雜地摸了摸潮生的額頭。她希望潮生快快樂樂的長大,又怕他不適應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

潮生揮舞著小拳頭,笑嘻嘻道:“就好像我打官僧那樣。”他把官僧打疼了,官僧最近都不敢來招惹他了。

語罷,潮生又笑嘻嘻問道:“那娘,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頑啊?”

沈瀾從不糊弄潮生,認真道:“外頭亂糟糟的,礦監稅使來了不過幾日,便帶著一幫爪牙說要在武昌開徵店稅,當天就有數千商民聚眾鼓譟,潑髒水、砸磚頭,還有扔爛菜葉子呢。”

潮生想了想那副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捏著鼻子嫌棄道:“那幫惡棍,得多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