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杜微言還有救呢。”

瓦爾基里聽到徐肖明這一句話之後，一下子就激動地站了起來，並死死地盯住了徐肖明，一字一頓地質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說不定我們認識的那個夏洛克·杜微言·福爾摩斯，還有救呢。”徐肖明將手中的菸斗放在了桌子上，指著它簡單地說道：“我的能力是什麼你們大致都知道吧？”

事到如今他的收容能力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徐肖明又不可能不使用收容能力和收容下來的收容物，只要使用就總會被有心人識破，想通了這一點他也就沒了什麼隱瞞的意思，這也是當初他之所以那麼容易就將收容能力告訴林昱廷他們的理由之一。徐肖明唯一做的只是將收容能力與系統脫鉤，將那個神秘的異常收容系統本身隱瞞住。

不過話雖如此，他其實也沒有大肆宣揚自己的能力，畢竟這個能力聽上去就很容易遭到別人的覬覦，不過眼前的都是自己人，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徐肖明能力的大致情況。

瓦爾基里的兩眼已經亮了起來，在事關她的夏洛克時，這個平時寡言寡語，顯得有些冷淡的女孩顯得比誰都要更加激動，此時腦子也動得比誰都快：“你是說，你用你的能力把他收容到這個菸斗之中了？！”

“對，但是我只是將他的異常能力，也就是表演病收容在了菸斗裡，具體到底有沒有救下那個人格，我並不好說。”徐肖明搖搖頭，接著又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菸斗，“但是，有嘗試的價值，不是嗎？”

說到這份上，瓦爾基里才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對身旁的貞德說道：“貞德，你拉著我點，我怕我一激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

貞德嚥了一口口水，用同樣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小瓦里，你不會覺得我不激動吧……”

在場與杜微言沒什麼聯絡的，大約只有何葉秀一個人了，她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感慨杜微言對他們這些人的影響力，接著又好奇地看向了菸斗：“那麼它究竟有什麼用處呢，小明？”

“抽上一口就會得到神探夏洛克的靈光乍現。”徐肖明伸出手來，在菸斗中放入菸草並點燃，然後遞給其他人，瓦爾基里第一個伸手接過了菸斗，並湊上去吸了一口。她應該不會抽菸，這一口就被嗆得不停咳嗽起來，但是隨著咳嗽聲，她的目光裡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閃爍著，她喃喃自語道：“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夏洛克的聲音。”

她這一句話說出口，身邊瓦爾哈拉的夥伴們一個個全都激動了起來，並七手八腳地朝著她索要起菸斗來。瓦爾基里不愧是在場最穩重的人，她揮揮手阻止了他們的亂來，然後先將菸斗遞給了貞德，接著讓他們一個個傳下去嘗試。在場除了何葉秀，甚至就連馮琳婉也好奇地接過菸斗吸了一口。

徐肖明看著他們，默默地想到：

——現在與杜微言間接親吻的就不止我一個了……

好吧，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徐肖明轉而便開始回憶起自己的幾次嘗試。神探的靈光乍現不是他第一件表演病相關的收容物了，其他像是開膛手之刃的收容物，他也的的確確能夠感受到類似於虛擬人格的東西試圖影響他，但是在系統的保護之下這種影響力卻微乎其微，徐肖明甚至不覺得那些虛擬人格和被收容之前一樣。

但是神探的靈光乍現不一樣，他在使用它之後，清晰明瞭得聽到了杜微言的呢喃聲，他很熟悉他的聲音，自然能夠分別出來真假。那個在大腦之中響起的聲音讓他不由得覺得他所熟悉的杜微言再一次出現了……可是並沒有，這只是收容物的餘波，同時，他也沒有感受到有虛擬人格在試圖影響自己。

就好像杜微言本人住在這個菸斗裡一樣，知道使用它的是自己的夥伴，所以根本沒有出來影響夥伴人格的打算。

但是，在大腦之中響起的那個聲音，空有智慧而無神志，在聲音之中沒有一絲感情，所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冰冰的建議和解題的辦法。徐肖明從一時激動中清醒過來之後，便意識到了這一點。

杜微言他終究沒有活在這個菸斗之中。

瓦爾基里等人似乎也從一時的幻夢之中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杜微言那冷冰冰的聲音也從原本的珍寶變成了在傷口上撒的鹽，稍稍有些失望。而此時，徐肖明接著開口說道：“沒錯，杜微言沒有活在菸斗裡，這很正常，表演病病毒本身是不具備塑造人格的能力的，它必須與人類結合……要不然劇作家祂也不用費這麼大勁做這場實驗了。但是，我不是說了，杜微言說不定還有救呢嗎？”

“怎麼救？”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所知道的那個杜微言，他真的因為表演病的治癒而從他的身體裡徹底消失了嗎？”徐肖明笑了笑，“這是我透過神探的靈光乍現想出來的主意……我準備誘導未成年人吸個煙。”

……

杜微言嘆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更具體的劇情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他依稀知道在那個夢裡他是個很聰明的神探，有一大群棒極了的夥伴，經過一場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的故事後，最終犧牲了自己拯救了世界。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他就好像少上了半個學期課一樣，最近有些跟不上課程了。好多課他就像是沒學過一樣，上課時拿筆四顧心茫然，根本不知道老師講的東西究竟跳過了多少東西。可是他明明就從來沒有缺過課，甚至他還知道自己的成績一直都不錯，不至於連課程都跟不上。

他愁眉苦臉地想著馬上要進行的考試，回到了家中自己的房間裡，但走進房間把書包放下，準備開始寫作業的時候，卻奇怪地發現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個木盒子。他好奇地開啟了它，這個包裝精良的木盒裡面放著的，是一個精美的石楠根菸鬥，就像福爾摩斯電影裡，神探夏洛克用的菸斗……

杜微言愣了愣神，呆呆地看著盒子中的菸斗，只覺得自己十分熟悉這個菸斗。他有些費解地放下了盒子，這才發現盒子下面還壓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時間和地點，並附上了一句話：“想聽一個關於夏洛克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