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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明,金雞報曉。
崇恩聖帝梳高髻,著湘裙,搖搖曳曳踏上鄰府卯日星君的石階,蓮衣半露弓鞋。
車輪軋過青苔,卯日星君眯眼遠望,但見聖帝翠袖一揚,招呼得甚是親切:“星君,早啊,你我順路,作伴同行呀。”
音未落,人先起,未等卯日星君應個聲,聖帝已然躍身拉過韁繩,湘裙盡散狀作花綻,五彩斑斕晃得卯日星君一陣昏花,揚鞭抽下,仙鶴一聲慘叫鳴於九臯,展翅沖天。
朱陵丹臺下人聲鼎沸,座無虛席。聖帝到時,觀臺後院空地已停滿了車轎,天湖裡無數仙鶴亭亭玉立,或回步轉頸,或引頸高鳴,遠望如早開的淺水蘆花,白如雪,銀如月。
金鐘鳴三聲,朱陵丹臺簾幕開,眾仙安坐,鋪紙研墨,豎耳細聽聖帝講道論法。
木德星官坐於九曜星君身側,兩人身邊圍著兩圈仙吏,仙吏一人手裡端著數十本古書典籍,聖帝每引用一句,木德星官都會將其出處給九曜星君標明,仙吏看了,再將涉及到的書目挑出來按順序摞到案上,供九曜星君參詳,陣勢之大,引破桌旁微寒小童咬指瞻仰。
九曜星君左手托腮右手執筆,左耳朵聽聖帝拉長音,右耳朵進木德星官點撥詳解,兩相沖闖,靈臺凝成死水,清明全無。
“老子受夠了!”九曜星君霍然將筆擲下,壓著嗓子咆哮,“天道天道,再聽下去,我早晚從南天門跳下去,以身赴了天道!”
木德星官以袖遮擋九曜星君的飛沫,一本正經回道:“天庭有天規,赴天道亦有章法。先不說九曜星君您能不能跳下去,便是跳下去了,不出半日,天佑府眾天丁便可將星君請回九重天,再一個時辰,葛天師齎奉某府某上仙表文進上通明殿,天尊覽畢,定即刻將星君押入司牢。”
九曜星君聽了,挺直的腰板軟了軟,縮回指著星官鼻子的手,怏怏坐下。
喏喏道:“方才,講到哪裡了?”
木德星官藏著笑,將《華夷志》展開,靠近星君,指出一段,娓娓而談。
“天有神而地有鬼,禽有生而獸有死,陰陽輪轉,反複雌雄......”
翠玉屏風後,聖帝口中念著道文,斜眼指揮著四天丁將一偌大寶盆抬到品蓮臺上。
品蓮臺被寶盆壓得咯吱悶響,掌扇仙吏忍不住探頭去看,盆中水清如鏡,映著斑駁剪影,乍一看,似有百樣奇花,千般異果,再看,則朦朦朧朧,似有遊魚戲蓮,神龍擺尾,仙吏晃晃腦袋,欲要再看,被聖帝攔住視線。
聖帝往掌扇仙吏口裡塞塊桂花糕,步到盆邊,蹲下身子,將袖口挽到肘,伸臂去撈。
幾進幾出,聖帝撈出不少東西,皆是青銅製品,有樽有鼎還有五面銅鏡。
五面銅鏡各有特色,分刻有雙龍,三桂,四梅,五月,其中刻有四梅的鏡子花紋最為精巧,正面四梅爭豔,反面山清水秀,扁舟行於煙波,老翁垂鈎撒網,綠蓑青笠,酒醇茶香。
掌扇仙吏吞下桂花糕,又湊上去瞧,驚嘆道:“這便是凡間漁夫垂釣的圖景吧,看起來真是古拙有趣,栩栩如生。”
聖帝嗯一聲,同掌案仙吏揮揮手,掌案仙吏忙放下紙筆,敲敲金鐘,中場休息。
“聖帝,您在這兒蹲著做什麼呢?”艱難熬過上半場的九曜星君迫不及待駕著一朵小雲飄離木德星官,低頭掃見琳琅滿目的物件,彎腰就要翻看,被聖帝啪嗒打下:“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就上手。”
“自然,是不知道的”九曜星君搓搓紅腫的手背,堆笑道,“聖帝您給下官講講,也讓下官長長見識唄。”
“臣木德拜見聖帝。”木德星官闆闆正正的低音自珠簾後幽幽接上,恍若一陣秋風,摧殘了九曜星君剛剛揚起的笑意。
聖帝將五面銅鏡倒扣到桌案上:“木德星官學富五車,過來看看,可知這銅鏡的來歷?”
木德星官近前再拜,端詳一陣,蹙眉搖頭:“臣孤陋寡聞,不知。”
聖帝點點頭:“不知就對了,這些都是我從凡世五洲拾來的物件,看著好看,拿來玩玩而已。”
“聖帝您誆我啊,瞧您剛才的架勢,還以為這古舊的東西有什麼大的來頭呢!”九曜星君伸另一隻手又要拿,再被聖帝狠狠拍下。
“這鏡子普通,那盆裡的水卻不普通,這鏡子拿陰司上河的水浸了許多時日,望之可見凡世景象,五鏡便是五方,五方山水五方生靈,隨意哪處,這鏡中皆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