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倖臣靠在座椅上,很是疲憊的樣子:“小抒出事了。”
他神色不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方特助也不敢多問,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到了醫院病房。
宋抒正坐在病房上悶悶地掉眼淚,他一向乖巧,很少哭鬧,連鬧脾氣也是悄無聲息的,看著更讓人心疼。
王阿姨端著飯菜站在他的旁邊,但他卻始終抿著嘴不肯吃飯。
御倖臣大步走上前去,把宋抒抱在懷裡:“小抒,怎麼不吃飯?”
宋抒用手揉了揉眼睛,哽咽道:“麻麻,麻麻不見了。我要麻麻.......”
宋抒哭得很小聲,御倖臣把他抱得更緊,只覺得心如刀絞。
他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他們這飄搖的三口之家,之所以能維繫起來,全靠宋頤那單薄但蓄滿力量的身體。
沒有宋頤,他跟宋抒竟都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但他到底沉穩,很快就從悲傷的情緒中抽身,試圖讓自己振奮起來,卻不期然地發現懷中小豆丁的呼吸有些不平穩,他探手摸了摸宋抒的額頭,著急地道:“怎麼在發燒?醫生!叫醫生!”
......
已經是傍晚,方特助手裡提了一袋小籠包和一盒牛奶,走向坐在重症監護室外的御倖臣:“御總,還是吃點東西吧。您一天沒吃了,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吧,您要是倒下了,少夫人和小少爺怎麼辦?”
方特助前面說了一大堆,御倖臣都像是毫無所覺,直到他提到宋頤母子,御倖臣這才有了反應。
他伸手接過方特助手裡的食物,一言不發地吃了起來,機械地像是吃一塊沒什麼味道的白蠟——方特助簡直懷疑自己此刻遞給御倖臣一疊白紙,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御倖臣吃了大半,便放下了筷子,他嘆了一口氣,而後整個人的精神像被那口氣帶走了似的,頹然地靠在牆面上:“我後悔了。”
方特助接過御倖臣手裡的剩飯,邊打包邊問:“後悔什麼?”
御倖臣道:“我跟宋頤之間,我不夠坦誠。”
方特助試探著拍了拍御倖臣的肩膀:“這也不怪您,您跟少夫人之間問題太多了,要是您說實話,指不定會出什麼問題呢。”
御倖臣緩緩搖頭:“只是藉口罷了。我就是怕麻煩,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沒必要解釋。”
方特助沒想到御倖臣會這麼毫不留情地自我剖析,一時之間有些愣神:“御總......”
御倖臣應了一聲,自顧自地繼續檢討:“宋頤......不是不講理的人,從過去到現在,只要我們出問題,她永遠都願意聽我解釋。”
宋頤一直是那樣的,三年前許依依懷著孩子上門趕她走,她見到自己的第一面也不是責怪,而是要他說清楚。三年後許依依跟自己再次糾纏不清,被宋頤得知,她還是願意給自己一個好好解釋的機會。
是他從來也沒有珍惜。
御倖臣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淚水,有些無助地看著方特助:“她會平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