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依越說越委屈,說到動情之處,還忍不住落下淚來。
御倖臣卻全程不為所動,木著一張臉,彷彿在看一場並不好笑的滑稽戲。
他一直在轉動手上的婚戒,藉此掩蓋心底的焦躁,直到許依依平復下來,這才開口:“依依,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是我欠你的。”
許依依愣了愣:“什麼話?”
“對不起。幾個月前,為了宋頤,利用了你。”御倖臣道。
這是御倖臣第一次向自己說對不起。
許依依看著眼前這個狼狽之中不失俊美的男人,和他那一雙真摯深沉的眼睛,心底有些破防。原來他不是對自己委屈毫無所覺,許依依動了動唇,正想說什麼,卻聽御倖臣又開了口:
“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宋頤是無辜的,還請你放過她。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既往不咎,且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許依依只覺得自己的心沉沉地墜落下去,一直墜落到深淵裡,沉得連個迴響都聽不到。御倖臣哪裡是在自己道歉,大少爺之所以紆尊降貴,不過為了宋頤一人罷了。
她竭力張大雙眼,裝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來:“我還以為你跟我道歉是真心悔過,原來是為了宋頤呀。也對,在你心裡,我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
許依依抬起頭,可以讓御倖臣看清自己淚眼朦朧的臉龐:“反正我人在你手裡,該怎麼對我你說了算。但我確實不知道宋頤在哪裡,你就算現在就把我趕出這裡,讓我流落街頭成為喪家之犬,我的回答也還是這樣。”
她話音剛落,御倖臣便站了起來:“隨你。”
他的耐心似乎已經完全耗盡,大步離開了別墅,徑直走向了停在別墅外等他的車子,他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已經過了兩個白天,宋頤還是杳無音信,除了那個前來報信的司機,他幾乎一無所獲。
御倖臣攥緊拳頭,狠狠地錘了一把車門。車門堅固,肉體以這樣的力度砸在上面當然會疼,但這手的主人彷彿對這疼痛毫無察覺。
方特助一直在旁看著御倖臣,見到自家老闆這個狀態,擔心不已:“御總,您昨晚都沒有睡覺,要不休息一下吧。”
御倖臣搖了搖頭:“沒時間。你打個招呼,要他們放鬆對許依依的管控,派人跟著她,我要等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方特助道:“許小姐什麼都不肯說嗎?”
御倖臣嘆了口氣:“她變了很多。”
他揉了揉眉心,喝了口車載冰箱裡的瓶裝咖啡提神:“去一趟交通局,一個路口一個路口查,運人總要用到車。”
方特助有些猶豫:“但我們甚至連哪種車型都不知道,這怎麼找?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
御倖臣苦笑一聲:“我難道不知道?但還有別的辦法嗎?”
方特助便應了一聲,自去吩咐司機小王開往交通局。好在御倖臣人脈廣,到了地方,他只打了個照面,自有人按照他的要求去辦事。
兩個大男人忙到現在,連口熱飯都沒吃,方特助考慮到御倖臣腸胃不好,正想安排一下伙食,卻聽御倖臣的手機響了。
御倖臣接起電話,沒說幾句,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胡亂應了聲便掛了電話,對司機道:“去醫院。”
方特助有些不明所以:“御總,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