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明軍各部攻城的損失情況匯總了起來,第七天的強攻,讓國防軍各部陣亡了八千九百餘名將士,負傷三千一百六十二人,短短半天時間,明軍各部就傷亡了一萬餘人!
此前六天多的激戰,明軍的傷亡是四萬多人,今日半天就達到一萬多人,如此慘烈的傷亡,讓劉衍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而清軍的傷亡情況則根本無法統計,由於是攻城戰,所以明軍各部帶回來的首級寥寥無幾,只有幾百顆而已。
此時劉衍也冷靜了下來,陳勳、王越、張義、汪博四名總兵官也坐在中軍大帳內,幾人麾下的將士這段時間也傷亡不少,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能再強攻了,各部將士的傷亡太大了!”
劉衍說完之後,看向幾人,說道:“現在北洋艦隊又送來了一批彈藥,我軍下一步的進攻可以從這上面想辦法。”
陳勳說道:“閣老的意思是,爆破攻城?”
張義微微皺眉,說道:“今日進攻的時候,也有不少將士用震天雷爆破城門洞,可是韃子用來封堵城門洞的都是大條石,等閒根本炸不開!”
劉衍說道:“那就挖地道!”
“挖地道??”
劉衍說道:“傳令下去,從明日開始,各軍繼續以火炮轟擊沈陽城牆,吸引清軍注意力。”
“同時命各軍輜重兵和隨軍民夫挖掘地道,從瀋陽城四周數里外開始挖掘,一路挖到瀋陽城牆的地基處,在地道里埋設大量的震天雷和火藥,直接將城牆炸塌!”
陳勳、王越、張義、汪博聞言大吃一驚,劉衍這是下了很手啊。
只是汪博說道:“閣老,這幾里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韃子軍中也有千里鏡,足以察覺到我軍挖掘地道的舉動。”
旁邊王越說道:“可是也不能太遠,太遠的話,挖掘地道的工程量就太大了,不但會有塌方的危險,短時間內也難以挖掘到位啊。”
劉衍說道:“挖掘地道的地方,就在各部炮陣的後方,在各處炮陣的前方堆砌沙袋牆等設施,既可以防護炮陣,又可以阻擋清軍的視線,一舉兩得。”
幾人紛紛贊同。
當晚,明軍各部開始調動起來,各部的輜重兵和大量的隨軍民夫開始連夜在炮陣前方堆砌沙袋牆,全部壘砌到兩人多高,如同許多段城牆一般,只是在沙袋牆中留下一處處的小缺口,用來讓炮管伸出來,將後面的情況完全遮擋住。
到了後半夜,各部炮陣的沙袋牆陸續完工,大量的輜重兵和隨軍民夫便開始點燃火把,在各部炮陣後方挖掘地道。
也幸好此時明軍之中有十幾萬的民夫在,這些由朝廷提供伙食、工錢的民夫幹勁十足,在挖掘地道的工程中,負責運土、製作支撐物、製作擋土板等各種工作,還有不少民夫隨軍輜重兵一起進入地下,隨著工程的深入,不斷深入地道之中,一點一點的向瀋陽城牆的方向挖掘前進。
而在瀋陽城牆上,豫親王多鐸眉頭緊鎖的望著西面的明軍炮陣,只見那邊到處都是火把和篝火,將炮陣後方照耀得很亮,但是多鐸舉起了千里鏡,卻看不到後面的情況,由於角度和距離的問題,多鐸的視線完全被炮陣前方加固的沙袋牆給擋住了。
“明軍在幹什麼?是在加固、增援炮陣嗎??”
多鐸有些吃不準,便急忙趕到了崇政殿,將城外的情況稟報給多爾袞。
此時多爾袞正面容憔悴的坐在崇政殿上,激烈的戰事、渺茫的前景,讓多爾袞已經三、四天沒有閤眼了,整個人亢奮的待在崇政殿內,不斷指揮各部戰事。
多鐸進入大殿之後,便將城外的情況稟報了一番,誰知多爾袞卻沒有理會這些,而是滿是滄桑的說道:“剛來的訊息,聶克塞重傷不治,死了。”
多鐸聞言心中一沉,如今城外的滿、蒙、漢、朝各旗已經全都完蛋了,各旗的旗主、固山額真也盡數戰死。堂堂大清國,八旗固山額真就只剩下滿州鑲黃旗固山額真穆爾察一人,旗主也只剩下滿州兩黃旗旗主多爾袞、滿州兩白旗旗主多鐸兩人而已。
聶克賽對於多鐸來說,也就是一個奴才而已,可是此時聽到這個訊息,多鐸心中也免不了兔死狐悲之情,站在大殿上神色悲傷,一時間竟然無話。
許久之後,多爾袞才說道:“城外明軍的動向很奇怪,大戰已經好幾天了,明軍都沒有在炮陣加固什麼工事,也沒必要加固什麼,我軍的炮火根本打不了那麼遠!!”
“所以,劉衍一定有陰謀!”
多鐸眼中寒光一閃,那劉衍當真是上天派來的煞星,要不是有劉衍在,大明怎會“起死回生”,大清有怎會“盛極而衰”一路潰敗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