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戶城內這處名為“慕明樓”的酒肆內,高島津將那個荷蘭人拉到了一個靠裡面的雅間內,並且喊來了店小二。
此時的日本各地酒肆,都會起一些“華式”名字,就連酒肆裡面的夥計,也基本上都是效仿大明國內的店小二裝扮。雖然這些日式店小二大部分都不會說漢話,但是卻也都會一些簡單的詞語,比如“好嘞”、“請”、“樓上雅間”等。
這慕名樓的店小二則是屬於比較“高檔”的,竟然會說漢話。
“客官要吃設麼?”只不過口音比較重一些。
高島津先是笑著對那荷蘭人說道:“這裡主打仿明國美食,當然也有日本菜,咱們都點一些,嘗一嘗。”
說完,高島津便一口氣點了七、八道菜,然後又要了一罈子燒鍋酒。
在日本國如今也能喝到大明的燒鍋酒,只不過價格很貴,甚至比在大明國內都要貴上兩、三倍不止。
那荷蘭人見狀也是欣然接受,心中對高島津也增添了幾分好感。
沒一會兒酒菜就已經上齊,高島津隨即給自己與荷蘭人倒滿酒,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高島津便已經知道這個荷蘭人名叫Ivan,也就是伊凡,算得上的荷蘭人比較普通的名字了。
這個伊凡為人比較謹慎,一開始任憑高島津如何套話,也只是談論自己在海上的經歷和見聞,其他的則是一概不說。
只不過此人很是喜歡喝酒,還說道:“在船上,我們喝的就是劣質的果酒,那個味道簡直比尿液都好不到哪裡去,第二天睡醒之後肯定會頭疼欲裂,恨不得將腦袋砍下來才好,哪裡能喝的到這樣好的美酒!”
說完,伊凡便又將一杯燒鍋酒乾了,高島津笑著又將伊凡的酒杯倒滿。
“哈哈,原來是這樣,那不如在這才的貨單上,再加上這燒鍋酒如何?雖然日本的燒鍋酒都是從大明國內運來的,現在價格是比較貴,不過不用擔心,大明已經有不少酒商要到日本這邊開辦酒坊了,估計今年就能有日本出產的燒鍋酒了,到時候價錢也會降低不少。”
接著,高島津低聲笑著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單獨給伊兄弟一些優惠,每十斤壇裝的燒鍋酒,可以給你三兩燒鍋酒的贈品,如何?”
“哈哈。”
伊凡大笑著,說道:“好,就先這麼定下,明天我去改貨單。”
“反正我在江戶城這邊還有別的事情、沒、沒辦完......”
高島津聞言頓時警覺起來,隨即更加殷勤的勸酒,很快就將伊凡灌醉,套出來的資訊也開始多了起來。
到了晚上,高島津一身酒氣的回到了商貿行裡,此時李喜樂已經在後院的管事房裡等候。
“管事!”
“進來。”
高島津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李喜樂指著桌子上的一個瓦罐說道:“我讓人準備溫著的醒酒湯,先喝一口吧。”
高島津心中感動,連勝道謝,雙手端起來喝了一大口,酸酸的湯汁喝下去果然很舒服。
然後李喜樂才問道:“怎麼樣,那個荷蘭人有問題嗎?”
高島津點了點頭,說道:“管事果然料事如神,那個荷蘭人名叫伊凡,就是荷蘭方面的細作!”
“他的任務是什麼,還有沒有同夥?”
高島津說道:“具體的任務不知道,這個傢伙很是警覺,我始終沒有套出話來,問的太明顯,又怕打草驚蛇。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伊凡對城外港口駐紮的北洋艦隊很感興趣,喝酒的時候,他不經意的問了我港口的情況,但是我能肯定,他是有意問的。”
“至於同夥,管事,我還真的沒有問出來,這個傢伙的嘴太嚴了,現在只知道有幾個商隊的夥計跟著這伊凡,別的就不知道了。”
李喜樂點了點頭,雖然高島津沒有問出太多的情報來,但是能夠肯定荷蘭人伊凡是細作,就已經算是大功一件了,看來事情還真的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你沒驚到那個伊凡吧?現在他人呢?”
“管事放心,那個伊凡雖然始終很警覺,但是卻很貪杯,喝多睡過去了,我讓慕名樓的店小二幫手,將其安頓在東面街口的客棧裡面了。”
高島津隨後補充道:“我還給了客棧掌櫃三個崇禎通寶(三文錢),讓他幫忙盯著伊凡,不會有差錯的。”
“很好!”
李喜樂當即站了起來,說道:“這樣,你立即將咱們商貿行的所有夥計、主事都召集起來,就說我的命令,你帶著他們一起去那處客棧等候,一定不能讓伊凡走脫。”
高島津問道:“要是他突然醒過來要走,或者是有人要帶他走,怎麼辦?”
此時李喜樂的心中也是緊張的咚咚直跳,自己一直都是在經商,可從來沒幹過這等大事。
不過李喜樂畢竟是西進過西域,東渡過日本,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咱們商貿行不是進了一批用作擺件的武士刀嗎?你們都帶上,雖然沒開刃,但是抽出來打人也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