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哪怕是打死人,也不能走脫了那個伊凡!出了事,自有我和商社出面解決。”
高島津對於這樣果斷的上官也是非常對脾氣,同時也意識到,這是自己一個巨大的機會,於是當即說道:“管事放心,我這就去召集人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跑不了荷蘭人!”
李喜樂點頭說道:“好好幹,我都會看在眼裡。你現在就去吧,我也立即出發,此事必須要通報軍方了,我這就連夜去投告!”
沒過多久,李喜樂便換了一身衣服,喬裝成日本人出了商貿行,畢竟身穿大明服侍在江戶城內太顯眼。如今的江戶城又取消了宵禁,即便是夜裡也到處都是人,被人盯上就不好辦了。
李喜樂頭上特意戴了一頂帽子,可以遮住半張臉,腰間還帶了一把匕首以防萬一。
李喜樂出發沒一會兒,高島津便帶著商貿行的另外四個主事以及十個夥計出發,人人手中都拿著一把武士刀,眾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很是搶眼,沿途的行人見狀紛紛閃到一邊,還以為高島津等人都是哪裡跑來的浪人兇徒。
眾人很快便到達街口的客棧,進去之後高島津便找到了掌櫃,低聲問道:“那個荷蘭人出來了嗎?”
“還沒有,你送進房內之後,就再沒有什麼動靜了。”
“店裡可來了什麼其他人?”
“也沒有,今晚只有那荷蘭人一個住了進來。”
“好!”
高島津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在荷蘭人房間附近準備兩間,讓我這幾個兄弟進去,盯著那個荷蘭人。我們其他人就在門口這裡待著。”
“這......”
看著掌櫃猶豫,高島津低聲說道:“我這可是為大明商務部直屬的商社辦事,你有什麼損失,自然都會賠給你。可要是因為你而壞了事,想想後果!”
“好、好,我這就照辦!”
話說李喜樂這邊很快就來到了江戶城的東城門內,雖然此時的江戶城已經沒有了宵禁,可是到了夜裡,各處城門肯定是必須要關閉的。
李喜樂到了這邊,只見一隊十幾人的日本僕從軍士兵正在這邊警戒,正要上前,就被一名隊長樣子計程車兵呵斥道:“幹什麼!滾開,入夜了知不知道!”
那個隊長是用日語呵斥的,李喜樂現在雖然日語也學了一些,可是也只能聽一個大概,於是便拿出了自己商貿行管事的印章,然後直接說道:“我是皇明商貿商社在江戶城商貿行的管事,我是大明子民,現在要出城去城外港口!”
那個僕從軍隊長顯然是聽不懂漢話的,不過卻看到了那印章上面的漢字,也聽得出李喜樂說的是漢話,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明國人。
於是那隊長頓時就換了一張臉,一邊鞠躬一邊說著什麼,李喜樂雖然依舊是聽不懂,但是也能猜到,肯定是在向自己解釋難處。
此時李喜樂只想著趕時間,天知道那個伊凡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天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同夥,那些人什麼時候會找到伊凡。
如今的大明百姓、商賈因為中興的緣故,以及朝廷推行新學、新政的緣故,都有著濃厚的愛國之情,與十幾年前的情況已經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而李喜樂更是如此,如果讓這個荷蘭細作在自己手中跑掉,那李喜樂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於是一向脾氣很好的李喜樂只覺得心中煩躁焦急,直接一巴掌扇在那個日本僕從軍隊長的臉上,打得那人一連懵逼錯愕,捂著臉看向李喜樂,卻不敢有一絲動作。
“還不滾開!”
李喜樂怒吼一聲,直接大步走到城門跟前,然後指著門栓對周圍十幾個日本僕從軍士兵吼道:“給老子開啟!”
十幾個日本僕從軍面面相覷,眾人雖然聽不懂漢話,但是此時也都知道李喜樂要幹什麼,人家就是要在晚上出城,誰敢攔著?
眾人都不敢,誰要是阻攔了,天知道這個明國人有什麼背景,也許第二天眾人就都要遭殃,至少這個僕從軍的好差事就要保不住了。
於是眾人想了想自己家中的情況,想想眼下明國人在日本超然的地位,心中也就釋然了:不過是領餉的一份活計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
明日真有上官過來責問,直接實話實說就好,眾人還真不相信,那些上官敢去管明國人!
於是日本僕從軍隊長點頭哈腰的跑過來,大聲指揮手下開啟了城門。
李喜樂見狀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了一枚銀幣丟在地上:“賞給你們的!”
說完,李喜樂便急匆匆的趕往了城外的港口。
而那十幾個日本僕從軍則是瞪大了雙眼,一枚明國銀幣啊,換成日本國的銅錢,足以兌換三千多枚,這已經相當於眾人幾個月軍餉的總和了!
此時日本國為了節省開支,給僕從軍士兵的軍餉只有每月二十個銅錢,而且還是日本國的銅錢。
按照此時大明與日本國之間的匯兌比例,一枚銀幣可以兌換崇禎通寶一千文,卻可以兌換日本國的銅錢三千多,日本國貨幣的貶值情況可見一斑。
此時這十幾個日本僕從軍都在心中暗道:“還是天朝上國的人富足啊,隨手就是一個銀幣的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