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六年二月三十日,木河衛戰場。
新春佳節剛過,血肉戰場已到。
此時的木河衛周邊的景象已經今非昔比,原本一馬平川的北方草原,如今不但披掛上了純白色的“鎧甲”,變成了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茫茫白色冰原,而且方圓數十里都被二十多萬明軍將士、以及僕從軍兵馬,還有十七萬多的羅剎國大軍給徹底“改造”了一番。
如今以木河衛為中心,在方圓數十里的範圍內,遍佈密密麻麻的壕溝、矮牆、堡壘,各種的防禦工事、火炮陣地、營壘木寨,甚至還有類似於後世第一次世界大戰一般的原始塹壕。
並且在明軍一方大量使用沙袋防禦炮火和火槍火力之後,羅剎國大軍一方也有樣學樣,開始大規模使用沙袋進行防禦。雙方的戰線已經變得犬牙交錯,兩個陣營的兵力也是部署得星羅棋佈。
如果劉衍此時來到木河衛戰場,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鎮住,這哪裡還是崇禎二十六年,也就是西元1653年的戰場,這分明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凡爾登絞肉機”!
這天,山西道總兵官魯東哈達按照參謀部的調令,以及國防部的軍令,率領山西道駐防軍四個營、七萬餘人抵達了木河衛戰場。
魯東哈達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北國風光,同時也被眼前的慘烈戰場驚呆了,隨即心中便燃起了濃烈的戰意。
“命令各部暫且在外面駐紮,本鎮這就去拜見都護大人!”
“是。”
暫時安頓了七萬多生力軍,魯東哈達便率領各部參將進入木河衛,準備參見都護鄭義,以便領取自己所部的佈防任務。
如今在木河衛戰場上,除了魯東哈達率領的山西道駐防軍之外,東北都督府的三個營的駐防軍、安東都護府的四個營駐防軍已經先一步抵達,山西道的駐防軍已經是第三批增援到這裡的兵馬了。
此時在木河衛城東面數里外,有一處觀察陣地。
這處觀察陣地的中心是一座木石結構的四層觀望塔,周圍部署了一圈沙袋和矮牆,用於防禦敵軍的火力,更外面一圈還修築了一連串的壕溝和交通壕,甚至還部署了一處火炮陣地,在裡面部署了數門虎尊炮。
這裡駐紮的是一隊四十多人的日本僕從軍士兵,此時在木河衛戰場上,戰場各處的觀察點、後方駐守點基本都是朝鮮國和日本國的僕從軍負責,另外戰場各處的巡邏、偵查、騷擾等任務,也都是這些僕從軍負責。
明軍的國防軍、駐防軍則負責正面與羅剎國大軍硬鋼對戰,這樣的作戰任務,那些朝鮮人和日本人是無法勝任的。
此時在觀望塔的三層,已經抵達戰場一段時間的高島津正在警惕的向外眺望。
雖然這裡已經是明軍一方的大後方,在前方還部署著十幾萬的明軍精銳,基本上不可能會出現羅剎國的兵馬,但是高島津還是一絲不苟的值守,表現得非常“敬業”。
觀望塔的外面寒風凜冽,塔內的高島津不由自主的將身上配發的棉衣裹緊了一些,但是依然被凍得打著哆嗦。
身邊的另一個日本僕從兵忍不住抱怨起來:“咱們可是在為大明打仗,這段時間死了多少日本人?可是大明卻只給咱們發下這些薄薄的棉衣,真是太過分了!”
“島津君你看,木河衛城外的那些明軍,看旗號竟然是大明山西道的駐防軍,那已經是第三批抵達這裡的明軍援兵了吧?你看他們身上的那些棉衣有多厚實,一件就頂得上咱們這樣三件的!他們腳上還有棉鞋,外面還披著大氅、帶著皮手套,真是......”
“夠了!”
高島津當即厲聲斥責起來:“如今大明在戰場上調集了數十萬人馬,需要耗費多少錢糧?在如此苦難的境地下,大明朝廷還能給咱們這些僕從軍配發棉衣,已經是大明帝國的仁慈了,你竟然還不滿足?”
“咱們現在是為大明徵戰,那可是華夏曆史上得國最正的王朝帝國,這份榮耀足以讓你我傳家,回到日本將會受到多麼熱烈的歡迎!即便是為大明戰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卻在這裡抱怨,當真是混賬!”
那個僕從軍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便連連道歉,然後也如同高島津一樣,開始警惕的向外面觀望起來,不敢再有什麼怨言。
隨後高島津又說道:“還有,以後不要叫我島津君,要叫我高島津,我的漢姓,高島津!”
“是,高島津!”
與此同時,在南線戰場上,各路援兵陸續抵達戰場後,國防部又將貴州總兵官艾能奇部也調集了過來,此番艾能奇率領了五個營的駐防軍抵達戰場,使得李定國手中的兵力已經超過了四十萬。
“哈哈!”
在中軍大帳內,李定國與艾能奇相擁大笑著,其餘各部將領也是紛紛開懷大笑。
李巖、高傑、劉良佐等人也是許久未見,此時紛紛寒暄著,沐天波也湊過來與李定國等人寒暄。
而賈洪雨和陳默成也是眾人之中的焦點,眾人在中軍大帳內很是熱鬧了一陣。
隨後李定國便召集眾人開始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