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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正義的正義

“恕我直言, 我覺得您這是在發瘋。”江雲的意見簡潔直接。

“貿然將任何一個生物的靈魂進行改造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在這個過程之中任何詭異可怕的事情都可能發生，要不然在煉金術中也不會將此事列為禁忌之一了。更何況您要我操作的物件還是一個神明, 但凡其中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相信我, 您的楓丹不要說厄裡那斯了, 任何問題都將不存在，畢竟您不能假設一個原本不存在的事物。”

“而將凡人的靈魂強行灌注到神明的軀殼之中，姑且不提相合度是否足夠實驗成功，我們僅僅只是討論實驗成功之後, 凡人脆弱的靈魂根本無法承載軀殼之中所儲存的龐大力量，這一切將會直接磨損、摧毀他的靈魂，如果搶救的及時，或許我們還可以救下一個白痴, 如果不及時，那就是徹底的湮滅，連一點灰, 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來的那種。”

不要看布耶爾可以寄宿於那根虛空的枝葉之中就以為此事可行, 那是一個特殊之中的特例。

原本的草神靈魂在鎮壓深淵的過程中就已經破損，能量更是消耗殆盡, 虛空又與世界樹同源而生，那根枝幹更是貯存著虛空的“萌芽”, 這也才將將能夠承載這位前任草神已經擺脫了神明權柄的靈魂。就算如此，江雲還需要定期為她澆灌營養液保證靈魂能夠獲得充足的供能養護。

“如果我有辦法能夠保證那名凡人的靈魂足夠堅韌，不會受到軀殼的磨損呢？”芙卡洛斯繼續問道。

“那這就將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折磨, ”江雲認真地看著這位水神大人，“想想看吧, 那原本為神明靈魂所壓制住的力量將會無時無刻的壓迫折磨著他，力量無孔不入的侵蝕著這困於軀殼之中的可憐靈魂，然後又在您那‘巧妙的辦法’之中不斷的恢複，如果您真和他有仇的話，還是直接給他一個痛快最好。”

“不然，哪怕您自己是正義之神，我也不得不懷疑您此舉的正義性了。”

在正義之神的面前說這句話其實是相當失禮的，江雲甚至已經做好了水神直接叫人或者親自把他給丟出沫芒宮的準備，但令人驚訝的是，芙卡洛斯卻僅僅只是笑了笑，隨後便低下頭，輕輕有手指敲擊著下巴若有所思。

半響，她終於抬起頭：“你並沒有直接拒絕，那是不是意味著著兩件事其實你都可以做到？”

江雲一哽，開始為偉大的水神大人抓重點的能力而深深地自愧弗如。

“事實上這兩樣委託我都不願意接，這種對靈魂最邪惡的研究甚至可能會被神明詛咒的，太造孽了。”簡而言之，得加錢。

“關於這一點你盡可以放心，”聞言芙卡洛斯輕快地笑了起來，“你將不會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詛咒，因為那個將要接受實驗的神明就是我自己。”

江雲驀然一震，他收回了之前的輕佻，重新認真地大量起這個在他印象之中一直與巴巴託斯一樣被冠以“不靠譜”頭銜的新神明。

“如果您願意的話……”他感覺自己無比艱難地將這句話從嗓子眼裡面擠了出來，“能否為我將著整件事詳細的解釋一下，不然，不然我真要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至少您要實現什麼樣的結果總要向我這個操作者講解一下吧？”

水神將背往後一樣，舒舒服服地倚靠在了柔軟的靠背上，她一手撚著一小塊泡芙，一邊慵懶地眯著眼睛，就好像一隻優雅的貓。

“當然啦，這些事告訴你並沒有什麼。簡而言之，因為某些原因，我需要將自己的靈魂分割成為兩個部分，一半屬於神明，一半屬於人類，而恰巧她們都分別需要一個合適的軀殼，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怎麼樣，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煉金術師之一，你有什麼建議嗎？”

“那您原本的軀殼呢？”

芙卡洛斯沉吟了一會：“我需要你藉助那具軀殼之中貯存的力量製造出一臺類似虛空終端的機器，嗯……也可能不完全一樣，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它要能夠吸收審判産生的力量……別這麼看我，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你總不可以把我和草神區別對待吧？”

盯著江雲譴責的眼神，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放心，道理我懂的，我會將屬於水神審判的權柄交予你一部分，任由你自行操作。”

江雲這才把視線收了回來，他輕輕拿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讓略帶些苦澀的茶水清理了一下已經纏成一團亂線的頭腦。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著茶幾，一下又一下，慢吞吞地：“說實話，您這操作有些複雜……”

或許是處於某種本能，又或者是這一路上應付各種隱藏的大麻煩的經驗，他並沒有繼續追問水神這麼做的根本原因，他甚至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最好這件事的真相他永遠都不要知道才好。

如此複雜繁瑣的要求，其本身就代表了一些極端複雜殘酷的情況，這個未知的災難甚至危險到一個神明竟然需要對自己進行如此可怕禁忌的實驗，甚至冒著徹底湮滅的風險才可以挽救。

“有紙嗎？”他突然問道。

“當然，”芙卡洛斯聳了聳肩膀，起身親自將一整沓燙金沫芒宮徽記抬頭的信箋紙放到了他的面前。